北漂,一个多么游离的词汇。
想了好久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它,就用了游离这个词。就好像学生时代上课时游离状态中脑子里都是前一夜包宿打cs一样的空虚感,还有疲惫。主要cs还打得不好,晕头转向。
晕头转向。
这是我去年六月份来北京的第一印象。不,应该是脑子的第一反应。出奇的没有任何小市民的愚昧,没有羡慕这儿比家更高的楼。也大概是太年轻,想着这儿有许多机会,能让笨鸟起飞的机会。然后我就望着火车站前五颜六色的车来车往的不知道姓名的街,晕头转向。后来我才知道,那条街就叫北京站东街,因为在北京站的东面。嘿,多么愚昧。
多么愚昧。
这是我在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作为生长在红旗下的先锋少年,就算现在笑的时候眼角纹无耻的出卖我不是小鲜肉的事实,我还是要说:我很愚昧。就好像刚来北京连续三天见不到太阳,天空永远是阴阴沉沉的。我分辨不清到底是固执印象中的碰到了雾霾,还是阴天。但是我还是很坚持:丫的肯定是雾霾。
下雨了。
没错,下雨了。当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的时候,我有点张大嘴巴的那种吃惊:这不是雾霾?我还小心的躲开雨滴,怕落到了身上就是泥。然后好像那几天所有事情都不顺心一样,连着天气都打我的脸:丫不是雾霾,是雨,干干净净的雨,下了一天的雨。我就站在那个味道刺鼻的、脏乱不堪的、后来终于被片警“抄家”的日租房子的小窗边呆呆的看着窗外。我想家了,有那么一点点。
不知不觉北漂好像有小一年了。春夏秋冬,仅仅经历了一个循环,就有点疲惫。那么这种周而复始的东西该有多么烦?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越是周而复始的东西越容易让人形成习惯。春夏秋冬周而复始,你就习惯了时间一年一年的走过去,无论是大步流星还是行尸走肉,都得走。
走过广渠路上嘴角含笑的女白领的香水气味,走过后海边颤颤巍巍站起来唱京剧的老大爷;走过三里屯纸醉金迷的瓢泼大雨,走过望京凌晨三三两两的烧烤摊儿…然后我就习惯了这里,家乡的轮廓在忙碌中好像变得没那么坚定,有一丝丝的晃动,这多可怕?
“喂?”“喂,妈,是我。”
我不知道她听见我带着紧张、冷漠、疲惫,还有一丝慌张的声音时候是什么反应。就像我不知道她的声音从我经常尿床的小时候到我经常不知分寸喝醉的现在有什么变化。这些都是我不能掌握和感知的,有一点挫败。不过她挺高兴的,因为我胖一点了。当我电话告诉她我140斤了,她难以置信的高兴,那张能看出变化的高兴的脸就浮现在我脑子中,眼角的皱纹好像又浓了一点。这是我能感知的挫败,我不喜欢。
别再胖了,不好看。
恩,她的心中我大概还是好看的。还是那个二十多年前从天边骑着白马叼着奶嘴的王子,尽管没几根头发呢。哦不,是发型不好看。二十多年后当然也不愿意我叼着酒瓶,还有啤酒肚。那就不是王子了,是露宿街边的酒鬼。我想她大概是这么想的,毕竟我是她生的。
今早在微博上看到一段文字,深以为然。
“你知道为什么你给你父母打电话时没人接你不会慌张,而给你女朋友打电话没人接的时候特别惊慌?”
“因为你确定你父母是爱你的,不接电话也不会离开你。但是你不十分确定你女朋友是不是像你一样肯定的爱你,所以没有讯息的时候你很慌张。”
我父母很爱我,我很确定。
北京,这个也在岁月中慢慢被蚕食地方文化的都市,用包容迎接着一切。各式各样的车,各种高耸入云的大厦,各个地方不同肤色的人。所有驳杂的东西存在同一个空间的时候就更杂了。然后胡同少了,老北京味儿也少了。我常常在想,如果北京这个城市能保留他原来的特点,北京味儿还是那么浓的话,我会努力的入乡随俗。但是现在我做不到,这里的乡太多,哪一个对我来说都是异乡,我都是异乡人。
在这个年终岁尾的时候,我心里没有壮阔波澜的写下这些矫情的文字,原来还是不足以表达我心中的万一。张磊沙哑的带有故事画面的嗓音一点一滴没遗漏的传入我的耳朵里,好听的很。也许音乐更会表达情感,更会讲故事。我轻轻哼着最后一遍歌词,眼神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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