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山岗上那么久,肚子也慢慢地唱起歌来。饥饿感如潮水般扑来,当当感觉到头冒冷汗,腿脚发软,心里发慌。如果不能及时补充能量,可就饿坏了祖国的花朵。得去搞点东西吃才行!
她站起身,有气无力地向山下走去。果园左边种着火龙果,右边种着龙眼树,它们将这片果园分成了鲜明的红绿两块。一棵棵火龙果树立在园中,就像一排排列队的士兵,在接受检阅。一个个火龙果挂在多肉的根茎上,就像每个士兵的手里都擎着一串红灯笼。果皮上红中带绿的鳞片翘着,一眼看去就像一个个未开的花骨朵儿。右边的龙眼树枝繁叶茂,深绿一片,挂着累累果实,将枝头压了下来。
当当右拐,绕过果园的围墙,经过鱼塘边的小径,转到大门前面。可大门紧锁着,摘不到果子。于是她往回走,她希望能在围墙上找到一个较低的位置甚至缺口,这样就可以爬进去了。龙眼树不高,也就三四米左右,有的枝丫伸出墙来,重重地压在墙顶上,一串串硕大的龙眼挂在枝头,浑圆而泛黄,就像一个个淘气的小娃娃,躲在墨绿的叶子丛中,在窥视果园外的人间。
这是本地的早熟品种,虽然当当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当当向上张望,感觉那些小娃娃们都在向她招手,告诉她自己才是最成熟的。来而不往非也,当当自然也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来吧,都到我的肚子里来,这是你们实现自我价值的最好办法了。
咦,墙头上面的红砖好像有点松动。当当拾起一根树枝,往上一捅,那红砖就“啪”的一声掉进了园子里。“你兄弟太孤单了,下去陪它吧!”当当再用树枝一捅,另一块红砖也被撬掉了。太棒了!当当向上伸手,在墙上比了比,离凹处还有一点距离。她捡来几块红砖,然后挨着墙将砖头垒起,她踩上去,身体向上一纵,八个手指紧紧地勾住红砖,稳稳地附在墙上。她的脚在空中摸索着,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受力点,然后是另一个……她的身体稍稍悬停了一下,然后向上一跃,她的双手居然笔直地撑在了墙面上。她如燕子般转身,跨出右腿,稳稳地骑坐在墙头上。
当当慢慢站起,再转过身,蹲下,双手勾住墙砖,轻轻屈膝,将身体慢慢放下,等身体彻底伸直,她放开双手,像猴子般一跳,进入果园。
树上的龙眼一串串簇拥在一起,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果香,引得当当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三下五除二地爬上树,攀向枝头,顺手将龙眼果成枝成枝地折下来。她一连折了五六枝,那果儿足有十斤八斤重,单那枝条就有一米多长。
这样摘才叫省事。
当当将战利品扛在肩上,然后打开果园大门,大摇大摆地从里面走出来。
偶尔偷点瓜果,对于当当来说再轻车熟路不过了。肚子饿嘛,不然我也不偷,纯属生理需要,人总不能给饿憋死。但偷了之后,她又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毕竟这是不道德的事儿。人家种植也要付出劳力与心力,设身处地,我也不会宽容别人。所以,当她双脚跨出大门时,还是回过头去,双手合十,说了句“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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