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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心乱了,世界就会崩塌掉,继而只能输出垃圾文字,荼毒众生,这就九死不足谢罪了。
还好我的文字也就一般,但我这段时间,经常输出垃圾文字,连我自己都不忍卒读,何况他人,现在想来不免心有不安。
我说心乱了,那是因为两种世界观在我脑海里大战,可以说是龙争虎斗,这俩是战得难舍难分,不分伯仲。我在夹在中间,一会儿听龙大哥的,一会儿听虎大哥的,搞得我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我静下心来,大吼:你俩给老子滚到一边去!再给我叽叽歪歪,直接宰了拿去泡酒去。然后我的天空一下子就风云俱静,天朗气清起来了。
我个人是需要心态平衡才能从容写文,就算头脑清晰时的表达也大多是偏见,更何况脑子乱时,那更是处处偏见。当一个人行文尽是抱怨,满是悲秋伤春之气时,就不太可能做到把一碗水端平,就是说观点不能做客观。只顾表达自己的悲愤之情,发泄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不满,这样就很容易忽略了读者的感受。写作是了解自己理解他人,如果只沉浸发泄自己的私欲,而没有想着深入读者内心。那便不是好的文字,那是自己私人日记,更适合供自己阅读。
其实也并不是说心情不好就无法写出好的文字,有些人凭借一股悲愤之情,以极致之文才,写出绝妙好文。如陈子昂《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如骆宾王《为李敬业讨武曌檄》,那股悲愤之情,咬牙切齿,骂得武则天都惊呆了。
刚才我说偏见,偏见很正常,读者就需要看到你的偏见。骆宾王骂武则天的文章也尽是偏见,把偏见写得非常好,气势雄浑,一文可当十万军马,也是妥妥千古未有之奇文。
可惜文字再好也是干不过真刀真枪的,后来李敬业兵败身亡,而骆宾王也不知所踪。但他这篇千古奇文永远留在文学史上,熠熠生辉。就像王勃哪怕他落水早亡了,流转下来那篇《滕王阁序》便足以照亮他伟岸的身形。
我常常羡慕他们这些人,好像人家随手挥笔便能够写出绝妙好词,秀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他们是天才吗?上辈子真的是文曲星投胎转世?风水轮流转,来世文曲星能否照看我一眼?
有时候我觉得苏东坡已经天上仙了,文曲星居然每每还给他诸多照顾,这就让凡人怎么活呀。
看苏轼的文章经常被吓到,然后叹服跪拜,比如《留侯论》开头那句话:古之所谓豪杰之士,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远也。
从中我看到苏轼如打磨一把绝世好剑一样打磨自己文章,特别是开头这段话。那么精美炫目,纹理结构精致,而且亮剑便是出手不凡,气势逼人,那股气势如浪潮滚滚袭来。可见苏轼少年时必然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他若不为文客,亦当为侠客。若能穿越回大唐,也是必然是李白王维之知己。新丰美酒斗十千,相逢意气为君饮。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有些人的文字如江洋,滚滚奔腾肆意山河五岳,有些人的文字如美玉,温文尔雅,谦谦然有君子之风,有些人的文字血肉饱满纹理有致,有些人的文字细节生动真切感人。每每我见到这些文字,都是爱之捧之念之咏之。
因为这些绝妙好词的存在,我开始知文字之美,亦知文学之妙。我错过了美术,错过了音乐,还好没有错过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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