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间看见朋友圈里有人发了一组皋兰人做酸菜的照片,这让我又想起了母亲的大缸。

那些年在老家皋兰县魏家庄村,家家户户至少有两个大缸,盛水的一个,腌菜的一个。母亲也有两个大缸,不过还有六七个小缸,记忆中我家盛水的是一个小缸,而两个大缸都是用来腌菜的,有两年,母亲用一口大缸晒过酿造酱油的豆子,夏天的时候从那口大缸中飘出来的阵阵豆酱的香味,那是一种让你忍不住想吃一口的香味,是我永生难忘的。
母亲的小缸是用来酿醋的,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连一个字都不认识的母亲,是从哪里学来酿醋那样复杂的手艺的。母亲酿醋在什么季节,我已经淡忘了,只记得每次酿醋的时候,她在老家西房的地下,铺一个大大的毯子,上面再铺上一大块塑料,塑料上面堆放着成谷堆似的掺有麸皮的醋糟,那几天家里总会散发出淡淡的麦麸的香味,还要要焚香,向管醋的神仙祷告,每当这时候西房就成了家里的禁地,不许人随便出入,我总会好奇的趴在窗户外向里面偷看几眼,几天后,母亲把那几口小缸排成一排,放在一个条凳上,缸里面大概放的是发酵好的醋糟子,小缸下面的小洞中便会淌出醋来,家里顿时醋味四溢。后来父母为了给我们姐弟赚学费,整日整夜地忙了,母亲就再也没有时间自己酿醋。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吃过比母亲做得更香的醋,就渐渐不喜欢吃醋了,再到后来,老房子也没了,那几口小缸就静静地躺在新家的地下室里,估计再也用不上了。
除了酿醋,母亲也酿造过酱油,在那个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旁边又没有人指导,目不识丁的母亲竟然学会了很多高技术难度的活,让我又佩服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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