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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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山（3）

每只狐狸的出现都是不平凡的。

而你要记住，你就是一只狐狸。

狐狸山中，茂密的树与树之间，隐藏着无数斑驳的颜色。一颗庞大的古木树下，突然冒出无数的活物来。

是狐狸。

是很大一个红色的种群。

他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所有的狐狸回过头来，眼神温润带着好奇。他小小的羞了脸，脸上的狐狸毛儿竖了起来，低了头，被弥生引着往前去。

通过铺满丛叶的一条大道，他们走到了从土壤里突出的硕根下，仰望大狐狸。

这是怎么一只狐狸呢？

披着黑色袍子，即使如此还能看出她那过于臃肿的体态，脸上毛色通红，眉毛雪白，缝隙般的眼眶，此刻她在硕老的根木上坐的端正，手里拿着黑木的乖张，看着他们。

祖妈妈，弥生这么喊她，她说，这就是我的丈夫。他身上有一半人类的血统。

她竖了竖耳朵，，眯着眼睛说，很好，很好。

然后，然后呢？就这样好了。

然后弥生拉着我，转身面对所有人，她高高的举起我的手，发出狐狸的呼喊声。

无数的狐狸本来躲在树后，草丛里，树上，本安静的呆在那不动，此刻都呼应而起，发出了喊声。

他们在欢呼什么？

此刻的我居然听懂了狐狸的语言，他们高喊：你是我们的新伙伴了！

声声雀跃。

我不懂。

下一刻，所有狐狸变成了人的模样，开始了聚会……

弥生说，你不要惊讶，狐狸就是喜欢变化成人类的样子玩而已。

聚会围绕着一棵千年大树，枝节茂盛，根扎入泥土，又暴露在空中。树根上坐着一只大狐狸。她活的太久太久，算是个万年的老祖宗了。

弥生带我熟知每一位，可是我的记性可以这般凉薄，一眨眼时间，我依旧除了她，不认的什么人。对了，还有那只德高望重的老狐狸。

4

人生呐，人生呐。

人生呐，一页一页，都是日记。

我从来都觉得人生该是一场设有结局的故事。所以我用狐狸爪痕来记录我往后的人生。

然而等我和弥生在经历了无数次小狐狸的夭折，在有了第一个孩子后，我的叶子上再没有留下抓痕了。

小狐狸好乖好乖……

弥生是一个很乖巧的女人。她住在狐狸山中一颗大松树下面。如今我们一起了，这便是一个温馨的家。

我喜欢人类的样子，弥生迁就我，我们用人的样子生活着。

弥生说，不管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有一天，你会习惯我们的样子。

什么样子呢？我想，我们应该是什么样子呢，狐狸？

弥生喜欢变成狐狸的样子躲进我的怀里，她说，是的。你是一只狐狸。

随着我们无数次的失望和期待，我们迎来了第一个小生命。

我们给她取名，灵格。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眼，须臾时光流逝，我的泪涌出眼眶。

六岁的灵格上前，她说，狐爸爸，为什么你哭了。

心中恐慌蔓延，我抱住了这个幼小的生命，我说，没事情，我在感概，怎么你长得这么快呢？

你死了，你还活着……这个世界一直在变老，我活着，真的就是一只狐狸了吗？

我惧怕为人，为何如今我还在迷惘。

生而为何物，才会变的真实呢？

5

心照不宣。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八年了。

可是这八年，我们之间还是没有什么吗？弥生说。

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要在一起。弥生说。

荣生说，因为你说你是我的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真的好笑。弥生说，这你也信。因为不知道前方的路，有人指了路，就走了。我等了你八年，却等到你的不知道。

荣生看看她，惊讶的张开了人类的嘴巴，然后合上，不说话。

弥生说，爱情是人类的东西，不是我们的。

弥生抱了她，心中的爱像浸泡在毒液中的鲜嫩绽放的玫瑰，瞬间枯萎了。

爱过，也被伤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可怜的男人只剩下了这简单卑微的情绪，真的可笑。

第二日起床，荣生走了。

一切恢复到很多年之前，这里现在只是多了一个小孩子。

我喜欢的人，像一颗树，枝繁叶茂。然后我便偎依在他树下，我说，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再一年，荣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