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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十一)武帝之亡 王融之亡

萧齐(十一)武帝之亡 王融之亡

作者: 南邻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23-04-17 13:22 被阅读0次

    永明十年 492年

    五月,己巳,以竟陵王子良為揚州刺史。

    七月,甲戌,魏遣兼員外散騎常侍廣平宋弁等來聘。及還,魏主問弁:「江南何如?」弁曰:「蕭氏父子無大功於天下,既以逆取,不能順守;政令苛碎,賦役繁重;朝無股肱之臣,野有愁怨之民。其得沒身幸矣,非貽厥孫謀之道也。」

    冬,十月,甲午,上殷祭太廟。

    十二月,上使太子家令沈約撰《宋書》,疑立《袁粲傳》,審之於上。上曰:「袁粲自是宋室忠臣。」約又多載宋世祖、太宗諸鄙瀆事。上曰:「孝武事跡,不容頓爾。我昔經事明帝,卿可思諱惡之義。」於是多所刪除。

    是歲,林邑王范陽邁之孫諸農,帥種人攻范當根純,復得其國。詔以諸農為都督緣海諸軍事、林邑王。

    永明十一年 493年

    正月,丙子,文惠太子長懋卒。太子風韻甚和,上晚年好游宴,尚書曹事分送太子省之,由是威加內外。

    太子性奢靡,治堂殿、園囿過於上宮,費以千萬計,恐上望見之,乃傍門列修竹;凡諸服玩,率多僭侈。啟於東田起小苑,使東宮將吏更番築役,營城包巷,彌亙華遠。上性雖嚴,多布耳目,太子所為,人莫敢以聞。上嘗過太子東田,見其壯麗,大怒,收監作主帥;太子皆藏之,由是大被誚責。

    又使嬖人徐文景造輦及乘輿御物;上嘗幸東宮,匆匆不暇藏輦,文景乃以佛像內輦中,故上不疑。文景父陶仁謂文景曰:「我正當掃墓待喪耳!」仍移家避之。後文景竟賜死,陶仁遂不哭。

    及太子卒,上履行東宮,見其服玩,大怒,敕有司隨事毀除。以竟陵王子良與太子善,而不啟聞,並責之。

    太子素惡西昌侯鸞,嘗謂子良曰:「我意中殊不喜此人,不解其故,當由其福薄故也。」子良為之救解。及鸞得政,太子子孫無遺焉。

    二月,雍州刺史王奐惡寧蠻長史劉興祖,收繫獄,誣其構扇山蠻,欲為亂,敕送興祖下建康;奐於獄中殺之,詐雲自經。上大怒,遣中書舍人呂文顯、直閣將軍曹道剛將齋仗五百人收奐,敕鎮西司馬曹虎從江陵步道會襄陽。

    奐子彪,素凶險,奐不能制。長史殷睿,奐之婿也。謂奐曰:「曹、呂來,既不見真敕,恐為奸變,正宜錄取,馳啟聞耳。」奐納之。彪輒發州兵千餘人,開庫配甲仗,出南堂,陳兵,閉門拒守。奐門生鄭羽叩頭啟奐,乞出城迎台使,奐曰:「我不作賊,欲先遣啟自申;正恐曹、呂輩小人相陵藉,故且閉門自守耳。」彪遂出,與虎軍戰,兵敗,走歸。三月,乙亥,司馬黃瑤起、寧蠻長史河東裴叔業於城內起兵,攻奐,斬之,執彪及弟爽、弼、殷睿,皆伏誅。彪兄融、琛死於建康,琛弟秘書丞肅獨得脫,奔魏。

    夏,四月,甲午,立南郡王昭業為皇太孫,東宮文武悉改為太孫官屬,以太子妃琅邪王氏為皇太孫太妃,南郡王妃何氏為皇太孫妃。妃戢,之女也。

    五月,丙子,以宜都王鏗為南豫州刺史。先是廬陵王子卿為南豫州刺史,之鎮,道中戲部伍為水軍;上聞之,大怒,殺其典簽,以鏗代之。子卿還第,上終身不與相見。

    六月,建康僧法智與徐州民周盤龍等作亂,夜,攻徐州城,入之;刺史王玄邈討誅之。

    七月,戊午,魏中外戒嚴,發露布及移書,稱當南伐。詔發揚、徐州民丁,廣設召募以備之。

    中書郎王融,自恃人地,三十內望為公輔。嘗夜直省中,撫案歎曰:「為爾寂寂,鄧禹笑人!」行逢朱雀桁開,喧湫不得進,捶車壁歎曰:「車前無八騶,何得稱丈夫!」竟陵王子良愛其文學,特親厚之。

    融見上有北伐之志,數上書獎勸,因大習騎射。及魏將入寇,子良於東府募兵,版融寧朔將軍,使典其事。融傾意招納,得江西傖楚數百人,並有干用。

    會上不豫,詔子良甲仗入延昌殿侍醫藥;子良以蕭衍、范雲等皆為帳內軍主。戊辰,遣江州刺史陳顯達鎮樊城。上慮朝野憂遑,力疾召木府奏正聲伎。子良日夜在內,太孫間日參承。

    戊寅,上疾亟,暫絕;太孫未入,內外惶懼,百僚皆已變服。王融欲矯詔立子良,詔草已立。蕭衍謂范雲曰:「道路籍籍,皆雲將有非常之舉。王元長非濟世才,視其敗也。」雲曰:「憂國家者,唯有王中書耳。」衍曰:「憂國,欲為周、召,欲為豎刁邪?」雲不敢答。及太孫來,王融戎服絳衫,於中書省閣口斷東宮仗不得進。頃之,上復甦,問太孫所在,因召東宮器甲皆入,以朝事委尚書左僕射西昌侯鸞。俄而上殂,融處分以子良兵禁諸門。鸞聞之,急馳至雲龍門,不得進,鸞曰:「有敕召我!」排之而入,奉太孫登殿,命左右扶出子良;指麾部署,音響如鐘,殿中無不從命。融知不遂,釋服還省,歎曰:「公誤我!」由是鬱林王深怨之。

    遺詔曰:「太孫進德日茂,社稷有寄。子良善相毘輔,思弘治道,內外眾事,無大小悉與鸞參懷,共下意!尚書中事,職務根本,悉委右僕射王晏、吏部尚書徐孝嗣;軍旅之略,委王敬則、陳顯達、王廣之、王玄邈、沈文季、張瑰、薛淵等。」

    世祖留心政事,務總大體,嚴明有斷,郡縣久於其職,長吏犯法,封刃行誅。故永明之世,百姓豐樂,賊盜屏息。然頗好游宴,華靡之事,常言恨之,未能頓遣。

    鬱林王之未立也,眾皆疑立子良,口語喧騰。武陵王曄於眾中大言曰:「若立民,則應在我;立嫡,則應在太孫。」由是帝深憑賴之。直閣周奉叔、曹道剛素為帝心膂,並使監殿中直衛;少日,復以道剛為黃門郎。

    初,西昌侯鸞為太祖所愛,鸞性儉素,車服儀從,同於素士,所居官名為嚴能,故世祖亦重之。世祖遺詔,使竟陵王子良輔政,鸞知尚書事。子良素仁厚,不樂世務,乃更推鸞,故遺詔云「事無大小,悉與鸞參懷」,子良之志也。

    帝少養於子良妃袁氏,慈愛甚著。及王融有謀,遂深忌子良。大行出太極殿,子良居中書省,帝使虎賁中郎將潘敞領二百人仗屯太極西階以防之。既成服,諸王皆出,子良乞停至山陵,不許。

    壬午,稱遺詔,以武陵王曄為衛將軍,與征南大將軍陳顯達並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左僕射、西昌侯鸞為尚書令;太孫詹事沈文季為護軍。癸未,以竟陵王子良為太傅;蠲除三調及眾逋,省御府及無用池田、邸治。減關市徵稅。

    先是,蠲原之詔,多無事實,督責如故。是時西昌侯鸞知政,恩信兩行,眾皆悅之。

    鬱林王性辯慧,美容止,善應對,哀樂過人;世祖由是愛之。而矯情飾詐,陰懷鄙慝,與左右群小共衣食,同臥起。

    始為南郡王,從竟陵王子良在西州,文惠太子每禁其起居,節其用度。王密就富人求錢,無敢不與。別作鑰鉤,夜開西州後閣,與左右至諸營署中淫宴。師史仁祖、侍書胡天翼相謂曰:「若言之二宮,則其事未易;若於營署為異人所毆及犬物所傷,豈直罪止一身,亦當盡室及禍。年各七十,餘生豈足吝邪!」數日間,二人相繼自殺,二宮不知也。所愛左右,皆逆加官爵,疏於黃紙,使囊盛帶之,許南面之日,依此施行。

    侍太子疾及居喪,憂容號毀,見者嗚咽;裁還私室,即歡笑酣飲。常令女巫楊氏禱祀,速求天位。及太子卒,謂由楊氏之力,倍加敬倍。既為太孫,世祖有疾,又令楊氏禱祀。時何妃猶在西州,世祖疾稍危,太孫與何妃書,紙中央作一大喜字,而作三十六小喜字繞之。

    侍世祖疾,言發淚下。世祖以為必能負荷大業,謂曰:「五年中一委宰相,汝勿措意;五年外勿復委人。若自作無成,無所多恨。」臨終,執其手曰:「若憶翁,當好作!」遂殂。大斂始畢,悉呼世祖諸伎,備奏眾樂。

    即位十餘日,即收王融下廷尉,使中丞孔稚珪奏融險躁輕狡,招納不逞,誹謗朝政。融求援於竟陵王子良,子良憂懼,不敢救。遂於獄賜死,時年二十七。

    初,融欲與東海徐勉相識,每托人召之。勉謂人曰:「王君名高望促,難可輕{敝衣}衣裾。」俄而融及禍。勉由是知名。太學生會稽魏准,以才學為融所賞;融欲立子良,准鼓成其事。太學生虞羲、丘國賓竊相謂曰:「竟陵才弱,王中書無斷,敗在眼中矣。」及融誅,召准入舍人省詰問,惶懼而死,舉體皆青,時人以為膽破。

    九月,辛酉,追尊文惠太子為文皇帝,廟號世宗。

    世祖梓宮下渚,帝於端門內奉辭,轀輬車未出端門,亟稱疾還內。裁入閣,即於內奏胡伎,鞞鐸之聲,響震內外。丙寅,葬武皇帝於景安陵,廟號世祖。

    十月,壬寅,尊皇太孫太妃為皇太后;立妃為皇后。

    辛亥,封皇弟昭文為新安王,昭秀為臨海王,昭粲為永嘉王。

    御史中丞江淹劾奏前益州刺史劉悛、梁州刺史陰智伯贓貨巨萬,皆抵罪。初,悛罷廣、司二州,傾貲以獻世祖,家無留儲。在益州,作金浴盆,餘物稱是。及鬱林王即位,悛所獻減少。帝怒,收悛付廷尉,欲殺之;西昌侯鸞救之,得免,猶禁錮終身。悛,勉之子也。

    ——《通鉴 齐纪三&四 世祖武帝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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