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展昭罪名洗清,开封府暂时是松了一口气,次日,又有人向开封府投案自首,说是因为山贼见财起意所以杀害了罗大人,案件颇为蹊跷,包大人分明感到上面有股势力压着让尽快结案,只好虚与委蛇,暗地里仍没有放弃追查幕后凶手。
小蝶日常还是在茶叶店忙碌着,她心细如发,根据来往客人的南北口味差异把茶做了区分,江南一带喜爱绿茶,闽人多爱红茶,京城则由于达官贵人诸多,最流行的没有定数,多是各地的名茶。
小蝶店中只有她一人,客人却全满,正在忙的不可开交之际,汪源走了进来,自打他从郭瑶那里听说小蝶在此后,一直想来造访,庞家失势后也连累汪家甚多,如今庞家被杀的被杀、被贬的被贬,颇有同病相怜之感。尤其庞三小姐乃是他少时的故人,当时也是颇有爱慕之心,只是她半路学艺,除了在临安偶遇,也是多年未见了。
他仿佛不经意般的打量了一下小蝶,见她身上装饰并不华贵,但更突出了清水芙蓉般的美貌,多年的宫廷生活让她举手投足期间自带一种高贵,果然还是他记忆中的的佳人,于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说:“店家,来一杯碧螺春。”
“这位客人,您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过来。”小蝶应声说。
“不急,你且先忙着。”汪源仔细打量这家店铺,地方不大却处处透着雅致,座位与座位之间均有隔断,每个桌上还有些时令的花草散发着馨香,一共可以容纳十个人左右,想来再多一个人也忙不来,往来商旅客人休憩、街坊闲聊饮茶都可,倒是十分有心。
“客官,您要的碧螺春,今年春天的新茶,香气好得很。”一碗新绿的茶端了上来。
汪源见小蝶并没有认出他,心中有些诧异,仍不动声色的问:“姑娘泡茶手艺不一般,敢问是哪里人士?”
“小女子祖家湘西。”
“真巧,如此说来,我们可是同乡了。”
“是吗?”小蝶也颇为意外,“既然有缘相识,今日这杯茶便算他乡遇故知的招待了,还请客官笑纳。”
“既然有此等缘分,汪某就不客气了。”汪源提示到,但见小蝶仍全无反应,不禁有些揣测。虽然郭瑶告诉他小蝶已经失忆,但是他始终不甚相信。
这时旁边一女客认出了汪源:“这不是军机处的汪源汪大人吗?”汪源微微颔首示意,女客见到京中有名的汪公子居然出现在这不起眼的茶舍里,十分兴奋。
小蝶想起郭瑶的丈夫正是汪源,也自然说道:“原来你就是郭姐姐的相公,前几日我才在这里遇见了郭姐姐,真是无巧不成书。”
“不是巧合,是我听郭瑶说后,专程过来的。”
“既然如此,下次和郭姐姐一起来坐坐。”小蝶邀请两人。
“极好,马上就是春节,想来都有不少事情要忙,我看不如约元宵共同赏灯如何。”汪源略想了想说。
“回去我便和师兄说,我们灯节在前巷门口见”。小蝶应允道,一盏茶后,两人道别。
晚上小蝶回到隐庐,展昭穿着米色便装没多久也随后前来,小蝶见他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破了,对展昭说:
“你瞧你,整日在外办案,衣裳破了也不知道。”
“平常没有在意这些。”展昭看了看,“也不是很明显。”
“我来帮你补补吧。”小蝶拿出针线,拉住展昭的袖子开始帮他缝补起来。一针一线,看起来甚是灵巧。
展昭微笑着端详着小蝶,小蝶被盯的有些晃神,笑着说:“终于补好了!”
展昭正说着:“我来看看。”发现袖子被一不小心也缝在了小蝶的身上,小蝶大窘说:“都是你一直瞧着我,才缝成这样的,不作数,不作数。”
“做数,当然作数”展昭笑着把小蝶拉到怀里:“这是天意让我们再不分开了。”
小蝶说:“这下子再拆开,衣服可就要不得了。”
“那就罚你再给我做一身新衣服。”展昭刮着她的鼻子说。
“好,我近些日子就去江宁织造买些布料给你做几身衣裳,对了,师兄,今日我在店里碰到郭姐姐的相公了。”
“哦?你说汪源?”展昭皱眉说。
“是的,他说他听到郭姐姐说起我,特意过来的。”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展昭想起当年他曾经掳走小蝶,担心的问。
“当然没有了,我看你一定是案子办多了,整日紧张兮兮的。”小蝶不以为然。
“下次如果汪源再找你,务必把我叫上。”展昭叮嘱说。
“知道了!汪大哥约我们去元宵赏灯呢。”
“也好,这些年随大人东奔西走,一直没时间去街上看看。”
“我也是想看看上元灯节有多好看呢!马上要过年了,你归乡吗?你要是回家的话,我可就一个人了。”小蝶想到要一个人过年,不禁还是甚觉孤独。
“往年我都是随大人一起过年,已经好些年没回家了。”展昭想起小蝶走后他下山回家与父亲为成亲之事不欢而散,心里也有些黯然,只是不便向她说明。
五年前
“就是天涯海角,也要去寻她!”
“你这傻孩子,她已经…”展父欲言又止。
“她不会有事的!”展昭不解父亲的意思,以为父亲说小蝶已经遭遇不测。
“哎,罢了罢了!真是冤孽,你若执迷不悟,以后也别回来了,免得惹人生气!”展父拂袖而去。展昭负气出走,已经近五年没有归家。
事隔多年,展昭也是十分思念家人,当时一时之气出走行走江湖,看尽世态炎凉,也明白家人为他婚事的一片苦心,只是小蝶芳踪难觅,再加世道不济,壮志未酬,儿女情长之事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师兄?师兄?”小蝶看展昭突然失神,忍不住问道。
“我刚刚是有些思念家人了,很久没有回去,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展昭很快恢复了平静。
“想回去便回去看看罢,我没事的。”小蝶善解人意的说。
“此事我容我再考虑考虑。”展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是,展大人!”小蝶见他有心事,故意让他轻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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