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些日子,因为眼睛出了一些小状况,被家人禁了将近半个月的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
我是那种做事没什么节制的人,用老妈的话说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知错就改、屡屡犯错的类型'.除了问题才知道害怕,害怕伴随事过烟消云散。
但是这一次是实打实的被吓到了。也许是因为自己长大了一些懂得了健康的可贵,也许是因为三年前目睹了奶奶眼睛充血然后现在仍然会有视线不清的时候。
这半个月,我缓缓地适应着脱离电脑,最后慢慢脱离手机的生活。
在这个时代,无手机、无电脑、无电子设备的生活对现代人而言估计和越到蛮荒之地别无二致。开始的几天,面对手机电脑蠢蠢欲动,电脑是直接被老妈锁了,手机因为尚且具备联系功能经常被躺在床头柜上,最初的几天总会时不时地盯上几眼,然后手就不由自主地伸过去。
我对自己的现状审视了一番,恐怕全身上下运动细胞最发达的就是手指。几乎是一睁开眼就把玩着手机,大部分时间都在无所事事地“穷摆弄”。
视频、新闻、朋友圈……信息在手指下龙飞凤舞或是整齐列队,却大多时候一闪而逝,什么也没留下。
2
仅仅过了三天。我觉得没有电脑、手机或是可视电子设备的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
吃饭睡觉翻一会儿书,写写字,发一会儿呆,散散步。我一直很倾慕老年人的生活。这下,好像离这生活又跨越了一大步。
下楼吹风的那一刹那,我才恍然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散过步了。倒不是夸张到之前沉迷电子物连散步的时间都没有。只是,此时此刻,我有很长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很长的时间。
不像往日,为了不出门散步找个犯困的借口,然后在长辈出门散步后便生龙活虎地打开电脑盖,打开电视开关,顺带瞄几眼手机,组个三重奏。也不是心心念念着一会儿回家有什么电视剧需要追。
我抬头盯着天上,沉谧的夜色笼罩着漆黑的天。关于星、月、夜的诗词里,特别喜欢《踏莎行》的那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今夜,没有雾,也不见月亮。唯有几颗星星逃了出来,眨巴着眼。
这样看着才发觉,自己很久没看过星星了。
看星星,这么矫情,却这么自然,自然而然到让人怀念。
爷爷退休之后,替朋友管过几年的仓库。就在现在市大剧院的位置,那时那里是一大片空地。一到三年级,我在那里度过了很多个夏夜。
那时的星星比现在多得多。
那时,爷爷会搬一把躺椅,那种竹草编成的躺椅,轻便又凉快。宽敞的空地周围种着大片的狗尾巴草,丛中飞舞着点点的萤火虫。我就躺在椅子上看着彼时深蓝色的夜空。在那一大片空地对应的夜空之上分布着许多繁星。但凡最亮的那颗星,都被我判定成北极星。尽管那时《夜空中最亮的星》一点儿也不红。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北极星不是我认为的我所见的天空中最亮的那一颗星。能看到它的日子,它对天空的要求几近苛刻。
但误打误撞的,它和我印象最深的星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所有的星中,我印象最深的北斗七星。七颗星星连成一个勺子的形状,遥遥地挂在深沉的夜幕之上,像是在对星河攫取着什么。
七颗星有着很好听的名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连接瑶光、开阳,天权、天玑形成的交点与玉衡相连,再延长七倍,便是北极星。
北极星,英文名polaris。Polar在英文中代表极地。“is polar,是极地。”我喜欢把北极星这么去记。
它是最最靠近北方天极的一颗星,却并不贪婪地主导着一切。今天我们看到的北极星是小熊座的阿尔法星,12000年之后便会由织女星来代替它的星位。
12000年,对遥远的星辰来说多么的微不足道。而对于人而言,十年就足以将人生变换成另一番模样。
十年后,我不知道每一个夜晚最亮的那颗星星是谁,我没再见过北斗七星,也少有夏夜看星空的悠然闲情。
3
没有电脑键盘可碰,干脆拿起笔在纸上涂涂写写。
高考结束后,几乎没有提笔完完整整地写过一篇超过2000字的文章。大多的文章由键盘打就,洋洋洒洒,条理清晰到得意,却敌不过浮躁的内心。
浮躁,在这个偌大的都市几乎人人中弹的词。我最初知道它的时候,它却还没有和电子设备沾染上什么关系。
头顶的吊扇呼啦啦地转个不停与黑板上咚咚的粉笔头敲击声合奏齐鸣。历史老师转过头用沙哑着的声音对我们说“你们太浮躁了”。
那年,我初一。十三岁的我对这个词感到陌生又不屑。彼时,我绝对不会明白安安静静地专注地做一件事情使一种怎样的境界与体验。骄纵的背后,年少、无知又猖狂,历史老师的怒气换得的是我的得意。
那时候,觉得浮躁是不在老师面前做一只唯唯诺诺的乖乖熊。浮躁,代表着冲破规矩的骄傲与机智。
那时候的我直到之后的六年里都好高骛远,没读懂历史老师无奈摇头下的意义:脚踏实地与专注静心。
我看着提笔一字一字在纸上写着的文字,纸上还残留着手侧挪过的余温。不管是删改后的划痕,亦是一次性写就的词句。白纸黑字,皆是证据。像是漫漫走过的生活轨迹,不论是对是错,是忙碌是安然,是浮躁是静心,飞鸿踏雪泥。
2017年7月17日,我开始用笔记录生活。真正真实的笔。
End
——摘自2017.7.17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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