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走路回家

北方的秋天带着懒。
1
清晨的寒冷透过呼啦的窗冲了进来，我躲在被中打了个颤。正在犹豫中翻滚，讨厌的铃声响了起来。我挣扎着摆脱了棉被的束缚，迅速逃进衣服的怀抱。然而皮肤是诚实的，紧缩着带动着毛囊移动。接着暴露着的器官们都要加入这场声讨大会，催促着大脑指挥着声带，喷出来几个字，“真***的冷”。
2
临近而居之后鲜有早高峰的经历，不过今日有些特殊。我被人群驱赶着，跌跌撞撞登上了这班地铁。流动的光影在缝隙中晃动，映在人们扭曲的脸上。我戴上耳机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却被下一站挤上来的“朋友”拉了回来。他双手捧着手机，眼睛紧盯着屏幕。流动的光影也在他的脸上变化，摇晃的身体发出诡异的笑声，和着手机里的笑声，似乎在一起嘲笑着其他人的“冷漠”。人群也迅速做了回应，溜出来几个声音，却只有些无奈、只有些无力。我意识到，只有躲是不够的，只有沉浸才能无物。
3
我染上了一个不好的习惯，容易在出租车上睡着。透过斑驳的车窗的午后慵懒阳光和我遵从的秋日保暖着衣指南在此刻发挥了额外的效果，像两个天使在我耳边萦绕。不，是两个恶魔，他们狰狞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挥动着手中的魔棒，念着冗长的咒语。我的感官开始迟钝，我的神经开始放松，双眼随之放弃了抵抗。
我降临在古代的战场，地上堆叠的尸体和空中弥漫的血腥气味，提醒着大脑刚才发生的一切。忽然背后凉风起，兵刃碰撞的声音、呼喊声，让我意识到怀中的婴儿大叫。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我努力的向着前方奔跑。在路的尽头竟是一处悬崖，来不及感叹命运的戏谑，我只能纵身跳入了悬崖。失力使婴儿脱离我的双臂，她没有哭闹，静静的消失在空气中。
我重重的摔在地板上，不知何时已身处一室。起身来到窗前，一个身影出现在对面的桥上。涣散的光掺在她的长发中，而一袭长裙则合着光线的变化舞动。一手扶桥，一手挽发，仿佛要阻止流动的气。侧身倾听，是风吗？晃动着的人群渐渐消散，对岸的路灯也缓缓亮起，懒洋洋却静悄悄。风停了，太阳沉下去，拉长的影子终于离去，只留我久久伫立在窗边。如同一幅流动的油画，我不过是一名见证者罢了。
咚咚咚，
“先生！先生！”
“是谁？”
“您到了！您到了！”
“到了？”
“您到地儿了，需要票吗？”我终于意识到，缓缓从梦境中醒来。
4
傍晚的风突然喧嚣了起来，我紧了紧外套。回家的路很长，我有些犹豫。凛冽的风提醒着温度的低，我有些犹豫。街上昏暗的灯光闪烁，我有些犹豫。“今天应该走路回家”，我提醒自己。我又紧了紧外套，开始了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