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动皆为蛇4：蛙的求救

风吹草动皆为蛇4：蛙的求救

/杨见遇

  往年，有的正月里就能听到蛙鸣了；今年天气有些反常，一早一晚极凉，甚至寒，到了中午却相当暖和；雨水比较稀缺，几乎没下过一场透墒雨，偶尔来几次，急性子似的叨叨几分钟便跑了。蛙喜水，天气干燥，地上不滋润，蛙们自是快乐不起来，就没兴趣歌唱春光了。

  因为那歌声不是很动听，也就没放在心上，日子还像从前那样平庸而忙碌。好在四周都是林子，鸟儿多， 天天听它们唱歌、唠叨；倒也感觉生活还有些意思。

  在我可有可无的期盼中，第一声蛙鸣在菜园和大屋子的界沟里出现了。粗粗的 ，干燥的，老气横秋的叫声，颇不讨人喜悦，甚至嫌弃，让人好怀念雨水丰沛的季节，那种清亮，有力，充满朝气活泼的叫声多悦耳，多振奋人心啊！

也许它自觉丑陋，后来再没叫起。但是，没成想， 大前天，却在菜地一侧响起了不一样的鸣叫：那声音清亮、凄婉，带着孤独无助的悲哀；后来演绎成绝地求生的呼救声。

我在旁边听得分明，马上想到是一只青蛙落入蛇口。明知那是生物界的食物链现象，可我还是想救下那个可怜虫；一时想逞强，就不怎么恐惧了，且喊男人过来  ，云云。他便抄起一根棍子赶来，朝发声的地点敲山震虎，想着那蛇受到搅扰，会仓惶放下青蛙的。不料，那呼救声好像沿着圈外菜地的铁网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过来 ，恐怕是蛇攫着那蛙行动的。我怂恿他又对着那声音虚张声势两下。谁知那声音更近了，好像离我的凳子只有几步远，我吓得跳起来，男人正要举棒去敲那声源地，周围突然陷入沉寂。大约那蛇已经得手，美美地享受着鲜味或者蛙已侥幸逃离虎口，得以重生。我的心却一阵难过，又惭愧自己没能全力以赴出手搭救那只青蛙，白白让青蛙空喜一场。

一会儿，男人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场子，继续干活，忽然听到哪里扑腾一声，没在意。后来起身去收衣服时，发现齐着着甬道码起的废纸长城倾向菜园，部分的顶端干脆倒了进去；墙顶裹的两片塑料纸绷开大口子——要是雨来，可就大麻烦了。

当初图省事，每天他去外面拉回来一些，就顺手把成捆的往那里马虎一塞就完事。

想着过不了几天就卖掉的。当累积成一列高墙后，发现它并没把包圈菜地的铁网当靠山 ，之间 ，留着宽窄不一的缝隙；早先，风一吹 ，就有些摇摇欲坠，所蒙的塑料纸滑落到甬道上，只是一直没走形。得亏，还没下过一场像样的雨，不然  ，很糟糕。后来，我琢磨着用绳子把塑料纸拉扯住：这样，既对墙体有着一定的固定作用，又能挡风雨 ，岂不是两全其美？

一度我曾得意地跟男人炫呢。谁知，今天竟倒了 ，仔细想来，有些诡异：男人举棍两、三次，都不曾碰过这些铁网及纸墙，怎么会突然倒了呢？

  我放下手上的活，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皮捆，重又打理好，索性拎进屋里去，回头，又去整理那些瓶瓶罐罐了。

    当晚，临睡前，习惯望望天，发现有乌云在天上暗涌。我不由走近废纸墙，把两端的绳子娇正，拉扯好蒙着的两片塑料纸，确定基本上都顾全大局了，这才放心的回屋休息。何曾想到那废纸墙里藏着更大的一条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