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着笨笨狗狗关于心情的一系列文字,仿佛感觉到了来自南方的融融暖意,春风似乎亦被这些恬淡平和的文字与心情牵引着,踏过古老的玉门关,款款而来。
只是,许是要适应北方豪放大气的特质,那风一路行到了漠漠塞北,昔日的温柔便平白无故地被收起,故而总显出几分凌厉与霸气来。呜呜的低鸣,宛如冲锋的号角,一时间,所行之处,林木萧瑟,百草臣伏。
这样的凌厉与霸气,我原是不喜爱的,不过,儿子却喜欢。因为早早备好的风筝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才会有用武之地,于是,我便因了他的喜爱而喜爱起了那风。
午后,随儿子一人牵一只风筝来到楼旁的草坪。丝丝的寒意尚不甘就此撤去,可草坪已泛出了微微的绿意,于是,在不经意间就泄露了春的行踪。踏上去,软绵绵的,仿佛触着了大地的脉膊,让人又有些不忍驻足。
受儿子以及周围孩子们快乐情绪的感染,我亦兴奋地随了他们跑着,笑着。煞有介事地放线,收线,那风筝倒也争气,腾地一下便拔地而起,扶摇直上,迎着儿子羡慕的目光,心中充溢着快乐。
有风来过放风筝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在草坪上,嬉笑着,交流着,那被尊称为“风筝爷爷”的老者俨然成了技术上的权威,被孩子们簇拥着,满脸的笑容。
都说久居钢筋水泥的森林中,冷漠早已占领了都市人的心田。然而,这一刻,我分别感到彼此之间早没有了长幼之分,没有了尊卑之别,大家都平平等等地作为大地的子民,被它宽容地拥在怀里。
由这风,继而又由这风筝,牵出了这许许多多真真切切的快乐,实在是我始料之所未及。仿佛平白无故地捡到了财宝一般,我满心的欢喜,竟忍不住地想开怀大笑了。
天色渐暗,大家仍恋恋不舍,那飘飘摇摇的风筝们仿佛已预知了自己即将被收回的命运,拼命地挣扎在三月的风里,尽力要飞得更高些,更远些。
早跑出几分疲惫的我仰脸看着它们,突然竟有些呆了。那些飞翔着的多想我们曾经的梦想,虽然终究脱离不了现实的羁绊,可是,一旦有了放飞的机会,便又不屈不挠地展开了单薄的羽翼。
三月的风多半是凌厉的,但偶见也能遇见轻柔,就如同行走在峥嵘岁月的风沙中,操惯金戈铁马的英雄,在蓦然回首那深情一视中展露出的温柔,格外令人心动。
更令人欢喜的是柔风轻轻吹的日子,通常还会有灿然的阳光作伴,倘散开长发,任习习微风顽皮地掠起发梢,发丝亦漾起阵阵青波,如爱人双手的轻拢,心没来由地便温柔了几分。
只是不知何故,三月的风总是显得有些行迹匆匆,我们固然能够真切地感觉得到它的离去,却永远不清楚它最后的所踪。天空是它的故乡罢,似乎只有它宽阔的胸怀能给予那风来去的自由,海洋是它的故乡罢,或许那阵阵的波涛正是它匆匆行过的足迹,孩子的心是它的故乡罢,否则,何以会让他们在冬季里亦心心念念?
不得而知,虽年复一年,我始终只有有过它的感觉,却没有拥有它的权利。认识到这一点,就如同面对这世间许多自己喜爱却又无法拥有的事物一样,未免有些令人沮丧,于是,末了,自我安慰道:有风来过,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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