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马归来,总想写点什么,却一直无从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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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雨声淅沥,凌晨五点的路灯摇曳在大巴车窗的玻璃上,和雨水一道划过,闪着晶莹的光。车厢内,座无虚席,年龄参差,有人闭目养神,有人笑着聊着,一道在这斜风细雨中赴一场奔跑之约,如此简单,却如此盛大。
8点,发令枪声淹没进拥挤的人潮,人流簇拥向前,场面何其壮观。奔跑中能感觉到头发甩出雨水去,衣服渐渐湿答答的贴在了身上,耳边经过不同节奏的跑步声。有人神情专注,步履矫健,有人轻松愉悦,嬉笑玩闹。穿梭在人潮中,倏尔对场面有份敬意,就像朝圣者的跪拜一样,无论此刻每个人的心里在思考什么,但最终都是在虔诚的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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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公里处,一位迎面走来的大姐,眉眼笑成了一朵花,用浑厚的陕西话朝我喊:女子,你跑那么吃力,人家给你钱吗?是呀,人家给我钱吗,而事实是我还交了120大洋的报名费。这样的发问一如跑完后同事问我的那句:跑完马拉松感觉如何?类似的问题32公里处的我无法回答,42.195处的我给的答案是无法言喻。
一直听别人说一句话:不能身临其境,便不能感动身受。我觉得用到此处,恰如其分。如果你没有经历过冲过10公里处的热情,你便不不能体会身体在这段时间的愉悦感受;如果你未能坚持到21.975公里处,你无法感受每一声加油的力量;当你第一次经过25公里时,你可能已经感觉精疲力尽了,出过汗的身体在雨里愈发冷,手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路边就有收容车,心里在不断自己跟自己对话:"上收容车吧","再坚持几公里吧"。终于到了30公里处,你无法想象此时自己的诧异与喜悦,竟然能跑这么远。而此时,每一公里,对于一个跑渣而言,真的是数着步子前进的。一路上有人告诉你你是最美的,有人站在路边轻笑着就你这速度去人家都收摊了,诸如种种,都无暇理会,心里一直计算着剩余的距离,以及每公里的最低配速。身旁交错而过的跑友,此时显得异常亲切,因为旁人无法体会到的,此刻的他们正在与你体会。在半走半跑中,40公里处近在咫尺,此时如同回光返照般来了力气,加快了速度,马上就到终点了,马上就到了,一定要赶关门时间完赛。我看到了终点,前方一个姑娘身上披着一面旗帜,在临近终点处张开双臂,仰着头开心的笑着,她好像一只展翅的大鸟,好美。我看着她抵达终点,那么骄傲。终于,我也要冲过终点了,计时表显示5:45:55,在踩线的那刻,好想笑,也好想哭,并不是悲喜交加,而是你真的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连表情都表达不到位。这种心情像极了10年前出高考考场的瞬间,而这十年间再无此种感受。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身临其境便全然不能感同身受。愿我一直能记住这种感觉,那是种尽力而为的享受,是历经长道漫漫的释然,更是终抵终点时的喜悦,一种归来仍少年的感慨……如此种种,不能尽数,但四字足以:无法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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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一对年逾花甲的夫妻在赛道上手牵手跑着,衣服上“金婚”二字格外吸睛。一直一来都觉得这种公众场合大方秀恩爱不过为了赚赚人气,图个关注度。而今天,我觉得这完全不是。42.195公里,正如他们携手走过的50个春夏秋冬,漫长琐碎,奶奶的眼神里溢满幸福,这是我见过最富诗意的爱的表达,颇有种执手走天涯伴你两鬓如雪的气魄。
以上种种,不过跑步引发的感慨。不过一件小事而已,但我记住了^_^感谢给我勇气的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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