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栖息在阳台前的水杉树上,我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听见它在唱歌。我在房间拖地的时候,听见它在唱歌。我倒了一杯水,捧在手上恍惚的时候,听见它在唱歌。它唱得欢快极了,一会儿变换一种腔调,长曲更短调。我心里默默地想:“什么鸟呢?这么会唱——大概是鹦鹉吧!”
春天,水杉树的绿来的晚,其他树木早己绿得蓬勃,叶在风中摇曳慢舞着。水杉树还是一副久睡未醒的样子,迷糊在自己的梦境里,光秃秃的枝丫上,春光了无痕。
我家房前屋后成排的水杉树,都有五六层楼房高,主干笔直向上指着天空。当年建房也不知为何会种水杉树,每年我都因为水杉树叶无缝不入难以打扫而烦恼。
水杉树叶,一条一条的,又细又短,秋冬季节,大风一刮便纷纷扬扬地飘落进来,如果不及时清理,填满我家的窗户槽缝隙也是极有可能的。尽管如此,我却从来没有碰过它们,任由它们无忧无虑地生长着,一年又一年。
这只鸟自顾自地蹲在水杉树的枝头,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上,把日子唱得春光明媚。偶尔有花喜鹊或小麻雀飞来,它们是耐不住寂寞的,叽叽喳喳叫一通,就飞到更热闹的地方去了。唯独它,仿佛肩负着特殊的使命,守着这些水杉树,不停地唱啊唱啊,一定要把水杉树唤醒。
我坐在书桌旁,书摊在桌上,眼睛却望向窗外的天空:天空仿佛还是当年的样子,碧蓝碧蓝的,但到底不同了,我们的眼角眉梢,早己爬上了岁月的皱纹。
在鸟的欢叫声中,一些人走远了,一些事走远了,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我想起书上的一句话:你知道它时,它开着花,你不知道它时,它依然开着花,它住在自己的美好里,亦如那只鸟,亦如这个尘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