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总愿意将深黑色的帘布落下来,怕目睹刚发白的天侵蚀着最懈怠的黑暗,又不忍璀璨的红霞吞噬纯洁的光。我要它落下来,替我同情今日落寞的、隐去的光,让我独自笼罩于幽静、迷离的暗黑世界。纵使那怪兽——诞生于阴沉寂寥夜幕,带着深沉的爪咆哮,伸向屋内的每一可觅之处。我顺带把明亮的玻璃窗户合上。夜,真的静了。
可有勇士不惧这空洞势力摧残,床沿近乎消散的灯光在呼唤着,祈求着,我似乎也切切地期盼着,有一抹乃至一线亮堂堂的白光降临。殷切地望去,翘首那深邃的一点突兀的征兆,可那征兆如细沙如晚风,慢慢地淡化,变至朦胧,直至死亡。忽而缓和的梦向我袭来,我又惴惴地置身于漆黑的虚幻大陆,欲要逃离沾满鲜血和尸骨的沟壑,呐喊着、诉求着,一面控诉着悬崖深处凄厉的哀嚎,一面双手紧揣着窗外黎明的恐吓。天,还是亮了。
饶有兴致地将深黑色的帘布卷起,那逸散的光一扫昨夜的懈怠和阴霾,狂啸着,奔腾着,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户,随心所欲地四溢着。我倒不介意将明亮的窗户玻璃敞开,洋溢且肆意了一宿的影子的使者终于舍得褪去,我满怀殷切地仰望着今日的晨光,聆听着夜的诉求,亦回忆着昨日记不大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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