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部非常好看的影片,寓教于乐。因为涉及到一般民众不熟悉又好奇的领域,拍卖行业。这个古老的行业有别于中国的典当行,虽然都是把物资转换成金钱,但前者侧重于买者,而后者侧重于卖者;前者侧重于物,而后者侧重于钱;前者是基于公平竞争而成交,后者是掌柜基于行情与风险一人说了算。我略知一点拍卖程序,但是影片中拍卖现场的气氛还是引起我浓厚的兴趣。《最佳出价》就是由此而来,要在最佳时刻,最佳价位,最佳拍卖会甚至有最佳主拍者的场合下出手。而另一个看点是拍卖的东西,是真品还是膺品。真品价值连城,一旦拍得,受益无穷,而膺品几乎一张废纸,用高价拍进等于吃了一个苍蝇,你会懊恼一辈子,除了转手没有其他出路。这时,拍卖行的预估员显得无比重要,在制成拍卖手册前的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最终显示这家拍卖行的水准与眼光,也彰显这个预估员的人格。
影片就是描写这样一位蜚声世界,从事拍卖30多年的拍卖行经理欧德曼,经他手成交的名画,家具无数,从来没有流拍,也从来没有膺品。因此他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老法师”。影片一开始就是他在一家豪华餐厅就坐,两位男服务员站在两旁,端着名酒为他服务,最后给他送上一个按照中世纪皇室菜谱做成的生日蛋糕。可是欧德曼看着它,直到蜡烛熄灭也没吹气也没动刀切蛋糕。服务员诚惶诚恐,问有什么不对吗?他说:确切讲离他的出生还有22小时。这个怪异的镜头,暗示他是一个多么精致又挑剔的人。
按照他经常染发,估计岁数也要六十出头,还没有结婚,家中只有一位男佣。生活严谨有规律。但是,他还有另一个世人无法知道的秘密,他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女人”,甚至超过任何一个皇帝。他有一个高高的宽宽的秘室,四周墙壁上挂满了世界上从十六世纪以来女人肖像画为主的名画,画框大的小的琳琅满目,画面漂亮的古怪的侍女与淑女,不乏还有古典的裸体与现代的暴露。这是他一天忙碌下来,晚饭后最休闲的享受。他目光一个个扫过去,会在某一位女子画像前停留。他是在欣赏还是意淫,不得而知。这时我爱人插话,好像缺一张《蒙娜丽莎》,我说那是不可能,否则他就是拿破仑了。
这些画是怎么来到他的家中,这个谜会从头至尾缠绕着观众。其实,你会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么优秀的男人,似乎还是有欠缺,缺少一个夫人。难道他不喜欢女人?不对,前面说过,他每晚都要一饱眼福。是他担心有了女人会影响他的事业?还是看惯了名画家中的美女而看不中现实生活中的女子?
终于峰回路转,他无意中遇到了一个脾气相近,也是对艺术执着到无以伦比地步的女人,而且芳龄才27岁。几乎马上就要打破“人无完人”的禁忌。在2个小时电影快结束前的15分钟,出现了第二次峰回路转。这是一次刻骨铭心,让你意料不到又陷入沉思的结局。他的心上人,他一生中遇到最心仪的女人克莱尔突然失踪了。他想起她曾经对他说过,她最爱捷克首都布拉格市政广场附近的一家“日与夜”的咖啡馆。他从伦敦最后一次告别拍卖会结束后马不停蹄追到了布拉格,一个我们前年去过的带有奇特难忘钟楼的广场。他在旁边一条小马路找到了那家咖啡馆,里面上下左右布置着无数个老式齿轮的钟表,滴答滴答地响着。又是男服务员问他:一位吗?他说在等一个人,于是服务员给他两份餐纸与刀叉。他会等到她吗?
也许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剧透,把意思表达了。金无足金是因为提炼不到那个纯度,人无完人是因为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的完美总会引起不完美人的嫉妒和恶意。难道不是吗?
最后补记一下:电影《最佳出价》2013年上映,是由拍出《海上钢琴师》《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和《天堂电影院》的著名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执导。那位顶级艺术品拍卖行的老板由杰弗里·拉什出演,导演给了这个角色一个很直白又有点特殊含义的名字欧德曼(Virgil old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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