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友~福友~”一个热切真诚的声音呼唤着我,抬头一看竟发现是幼时玩伴——江河。
江河仍保持着幼时那看似呆傻的真诚笑容向我打着招呼,嘴角时常挂着不自觉流淌出的口水,故与他说话时常能看到他会不自觉的用衣袖去擦掉欲沿嘴角流淌下来的口水。
“福友你去哪?福友你吃饭了吗?”这再熟悉不过的询问好似我们昨日才见过面般,在他世界里“我”仍旧是幼时那天真无邪与他玩耍的孩童。
可多年未曾相见的“我”在江河凑上前来打招呼时,我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再从久远的记忆里尝试回忆幼时回应的方式,最终一无所获的我只好用回应正常大人一样生硬客套话匆匆打发了江河。
告别江河我不禁为自己的后退感到羞愧恼怒,同时也对时间未在江河身上留下多少痕迹而感叹。
这位幼时寄居在外婆家认识的玩伴好似被时间困在了某段欢乐无暇的时光中,世事的变迁人生的反复无常仿佛都与他再无瓜葛,更不能侵害他丝毫。
在看到了江河后我记忆里慢慢浮现出了另一位也是同样被囚禁在某段时间里的玩伴——莲,莲就住在我家不远处。
由于相隔很近再加上农村大人都很忙,所以多很少限制孩子的外出,幼时的我就常常和村里一些伙伴拉上莲一起玩过家家。那时的我们从未觉得莲与我们有任何不同,而她也把我们视作十分信任的玩伴。
渐渐长大一点后就一直跟随父母一直在外地腾挪求学,也就和故乡的伙伴没了联系。当我终于能自主支配时间回到故乡时,那里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又让我明白“我永远不可能回到幼时的故乡了!”。
多年以后再次见到莲是在她奶奶的葬礼之上,那时候她撕心裂肺的坐在灵柩前痛哭着。而那位我记忆里给我们讲述久远年代离奇故事的老人也终究是没敌过时间归于了尘土,莲也失去了一位至为疼爱她的亲人。
在老人葬礼一年后莲就被父母安排嫁给了一位腿有残疾的男人,那男人一家对莲也还不错。每次见到莲时她也都是干干净净的面带着幼时那般甜美笑容向我问候,哪怕我们已有多年未见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成年人世界中难以见到的赤诚之心永远的停留在我两位幼时同伴上,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你死我活的勾心斗角被时光挡在了看不见的屏障之外。
我也思考过时间把他们囚禁在了某段时光里是利是弊,按世俗的角度来看这样看似呆傻的过完一生那肯定全是弊端,是一种无比严酷的刑罚;但没被时间囚禁的我们是否真的幸运,人生的反复世事的无常、毫无休止的压力、滔天的欲望……也不同样变着花样的把我们囚禁在这世俗的牢笼里苦苦挣扎。
而时间更不会为我们停留半分的滚滚向前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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