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夜幕即将降临。
凛冽的风刃肆意从窗外涌入,阵阵刺痛感明目张胆地钻进我脸上的毛细血管里,吹冷了我的体温。
闪烁的锋芒立在一旁,好似魔鬼一般嘲笑着我,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生命死在它尖利的刀锋下,但我只知道,我没有退路。
“快点!快点动手!”身旁的女人早就失去了耐心,她轻蔑地看着我,如同冰冷王座之上的君主,那眼神使我不寒而栗。果然,女人都是狠心的生物,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而此刻的我就如同被操纵的牵线木偶,只能任由她使唤。
“你行不行,要不要我示范给你看。”她催促道,很是自然地将手伸向那恶魔一样的利刃。
我见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痛苦地哀求道,可她一脸冷漠地瞥向我,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可我不能任由她动手,因为我见不得她雪白的肌肤溅上半点鲜红,因为我不能让她逐渐沦为冷血的动物!因为……我爱她!
她愣了一下,没再上前。我定了定神,随后缓缓伸出手,探向那无尽的深渊,而我的手每靠近一寸,心脏便愈加悸动一分。
“非要这样做么?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的爱么?”我暗暗叫骂着,随即闭上眼猛地握住刀柄,寒光所到之处,映射出我狰狞的面容,我无奈地看向刀中的自己,而他仿佛也在凝望着我,那本不该是我,可如今我真的别无选择。
“风萧萧兮易水寒!”我醇厚的嗓音回荡在四周,抑扬顿挫成了我视死如归的誓言,而身旁的女人好像被我这一声嘶吼吓了一跳,我本以为她会被我的决心打动,继而放弃执念,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狠。
那份惊恐只是短暂的,片刻后她再次朝我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她肆意妄为地嘲笑着我,至于她说了什么,我没听见,也不想听见,恐惧慢慢占据了我的内心,可身体却不自觉地迈向身前的“猎物”,我称呼这个“猎物”为它,因为它今晚必死无疑,性别对它已然毫无意义。
我们四目相对,它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仿若待宰的羔羊,我能从它惊恐的眼神里读出绝望,它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出于本能的欲望,它就不会丧命。
我踏着死神般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它逼近,而面对死亡,它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咯咯”地发出骇人的声响,仿佛是在恳求我放过它,但我不能。
绝不能!
事已至此,我想,死在我的刀下,它应该是幸福的。
刹那间,我猛地按住了它,紧接着一把划开它的喉咙,等刀光掠过天际,喷涌而出的鲜血映照出晚霞的绯红,流过我手臂的液体,甚至还是温热的。
它的肢体呈现出诡异般的姿态,拼了命地挣扎着,可奈何被我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感觉到杀戮的快感,这种对生死的控制欲像是一株微弱的火苗,不经意间激起了我澎湃的心潮。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我只是个徒有外表的伪君子?人类内心深处这最为原始的欲望,竟是我的本来面目?
我愈发变本加厉,更为暴躁地将它的身躯浸泡在滚烫的开水里,欣赏着它扭曲的样子,我的嘴角竟咧起一抹邪魅的笑。
我承认,我是兴奋了,这种史无前例的愉悦感刺激着我的感官,此时的我已经变成一只猥琐的恶魔,不顾周围四散的血腥味,我毫不犹豫地划开它的肛门,顺着肠道慢慢从它的身体里掏出五脏六腑。
身旁的女人惊讶地捂住了嘴,她正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我。我知道,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我竟然会如此禽兽,可我顾不上周遭的一切,始终沉浸在那种亢奋中,久久不能自拔。
许久后,我终于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身上沾染的血迹斑斑点点,手上的利刃也掉落一旁,我再次顺着寒光看去,只见她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这样就可以证明我爱你了么?”我麻木地瞥向她,大声质问道。
可她没有回答。
我再次问她,可依然没有回应。
我突然愤慨地仰天大笑,苦涩的笑声响彻云霄,然后逐渐化作凄厉的哭喊,泪水倏地滑过我的脸颊。
它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它了,那丝滑的肌肤已然失了弹性,曾经的温存将与我无关。
我发了疯一样地朝那个女人咆哮道,尖利的喊声震耳欲聋:“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样就能证明我爱你了么?”
短暂的沉默后,她终于开了口。
“可以的。”她冷冷地说道。
我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质问她:“哪怕是以生命作为代价?”
那个女人竟一脸不解地望着我,在她的眼神中,我好像是个神经病,只听她阴阳怪气地对我说道:“我妈不就是让你杀只鸡给我补补身子,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嘛?”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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