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经常使用的套话,大家在遇到问题难以解决时,总是好为人师或者做调解委员的样子,劝说他人要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从他人的角度来看待问题。然而,这其实也往往是一个强行让别人换位的过程。真正的将心比心,是灵魂对穿,这就是潘克杨编剧、金立军导演的《窈窕老爹》的核心要义。林雪饰演的老爸杜常勇,与陈昊明饰演的杜小晴,是一对平日里很不对付的父与女,他们既相依为命又相亲相奚落,彼此看不惯对方的做派和工作,直到某一个特殊时刻,他们的灵魂对穿,盯着对方的皮囊和身份,他们在社会上遭到了崭新的毒打,真正明白彼此坚持的意义所在。
杜小晴作为现代女性,希望通过参加《后起之秀》节目一举成名,这是她的野望,也是现代人的相对普遍的梦想。杜常勇是1980年代的青年,现实中自然就是垂垂老矣的老父亲形象,他不过是希望女儿能够继承他的“风继续吹”理发店,那是属于1980年代的理想。他们各自的希望,有错吗?将心比心,大抵上也没啥问题,无非是时代的错位,也就是俗称的代沟。这代沟啊,看似深,那就不可见底;其实又很浅,无非是说清楚,充分的阐释各自的理由,也就是直抵内心的三观。但是呢,父与女,既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也往往是更少触及灵魂的交流。杜常勇的老伴早就去世,更是丧失了粘合剂和传话筒,电影给了他们一个良好的、尴尬的、然而也是有效的机遇。
一般来说,灵魂对穿很少“发生”在父与女之间,这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创意角度。老父亲的审美,与时髦少女的几乎毫无相同之处,况且女儿还要参加选秀节目,再加上一些咋咋呼呼的闲杂人等,在不靠谱与将就之间,他们要实现或者坚持彼此的事业。尤其是老爹在女儿的皮囊之内,要去参加派对、选秀和宣传,这貌似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时尚总是轮回的,或者说流行总是无意之间就触发了社会大众的那点精神痒痒肉。当老爹以复古款少女的造型唱出《溜溜的她》,短视频竟然异常走红,这一场梦想实现便在情理之中。这一个人设为“中年大叔”的形象,由此成为现代流行的一份子。
当老爹忙碌于女儿“成为明星”的征途中,才更进一步认识到女儿的不容易,她过去必然要一遍遍刻苦的训练、四处求人、寻找微乎其微的机会,那是一种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精神,也要将自己的风采展示给更多人看到。老爹的精神依然很保守,然而必须要实现女儿的梦想,错位、误会和喜剧感,就很充分的展开。父亲对女儿,总是充满着慈爱,总是希望平平安安稳稳妥妥,《窈窕老爹》是迫不得已情况下的抉择,然而正是现实中几乎不可能的极端情境,才让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相互体谅到对方。再回到一般家庭的亲子关系,无论如何,还是需要尽可能的站在对方的角度,创造条件去尝试一下彼此的环境状态,这样是否能够包容、宽容(无条件的支持和溺爱,也是有问题的),总是可以向前一步,不至于矛盾进一步刺激。说到底,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梦想,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有更多的温情和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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