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山上

母亲去看儿子

四岁的儿子

安睡在山上

一只知更鸟歇在墓碑上

对母亲说着鸟语

母亲伸出手召唤

知更鸟飞到母亲掌上

望着母亲又跳又唱

像小小的儿子一样

而在另一边的山上

冥币的祭祀烧成野火

无法逃跑的花草树木

烧得像火化的亡人

一只可以飞逃的野鸭

静静的卧在山上

她烧熟的身体下面

是一窝烧熟的鸭蛋

我想起那个烧熟的英雄

第一次信了那个故事

也更明白了一个王朝

能够稗草样茁壮疯长

烧熟的鸭子和烧熟的人

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

一个在故乡一个在异邦

一个王朝证明了邪恶的强大

一个邪教证明了文明的软弱

一只鸭子的母爱

伟大善良纯粹真实

一只小鸟的亲情

生生世世转承不灭

一同出现在清明

她们和亲人一样

值得我们感动和铭记

她们和祖先一样

值得我们仰望和悼祭

我在这人迹罕至的山上

把人们丢失的珍贵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