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打开的瞬间,一个素胎旋转纹陶瓷瓶映入眼中。我瞬间仿佛被雷击,全身忍不住颤抖,一种难以言说的痛从心底向外蔓延,抽筋蚀骨一般。
我木在了当地,灵魂好像已经不在身体里。
“陶勇,是不是陶瓶还没有烧成?”一个穿着官衣的人,打着官腔不怀好意地问。“误了知县的佳期,少不得抓了你的女儿去,做妾做小做丫头,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给我绑起来!”
一身素裙的女子,纵身跳入熊熊燃烧的窑洞。女子名叫陶红,她最后的记忆是一声悲怆的哭号。
知县只有一个儿子名叫扶苏。扶苏生得俊朗,左眉间一颗红痣。十六岁那年,扶苏从父亲的书房里发现一只素胎旋转纹陶瓷瓶,非常喜欢,他向父亲讨要。
知府厉声喝斥:“这是个不详物,你从哪里找到的?来人,快把它扔出去。”
扶苏偷偷塞给下人五个铜钱,当晚陶瓷瓶就出现在他的书房里。扶苏借着烛火的微光,细细抚摸瓷瓶的每一个纹络,轻柔的动作象湖水微波、春风吹拂。瓷瓶本是陶红的血肉和筋骨烧成,扶苏手掌的温度唤醒了她沉睡的神志,硬朗的纹理变得晶莹剔透,犹如年轻女子的肌肤。
扶苏大为惊奇,从此夜夜把玩不忍释手。又二年扶苏入京赶考,把陶瓷瓶装进包裹里。却不料投宿了一家贼店,包裹和马匹全部丢失。扶苏仿佛失了魂魄,无心进京,更无心考取功名,不久便一命归西,那只陶瓷瓶从此不知流落何处。
“陶红。”同学扶苏的叫声唤醒了我。“这就是我说的宝贝,你是学陶瓷艺术设计专业的,快来帮忙给鉴定下。”
我望着扶苏左眉间的红痣,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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