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指总是指向女人。”初次看到这句话是在包贝尔婚礼出现闹伴娘的闹剧微博之下的评论之中,当时的感觉就是这句话说的真好。好像完全的表达了我们国家现在的女性的生存状态。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看了《灿烂千阳》这本书之前。
看完这本书之后,我一直在想,在微博下写了这句话的人,到底是从别人那里随意摘抄下来的,还是真的认真的看过之后然后发出的这样的感慨呢。若是随意摘抄,大概就是类似我的心境吧,可是若是真的认真看过这本书后而对我们国家的女人发出这样的感慨,我觉得那这个人真是太可悲了。
这句话是玛丽亚姆的母亲娜娜所说的,在整本书中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娜娜正在讲述自己的故事的时候,玛丽亚姆是一个哈拉达,就是阿富汗人民所说的私生子,玛丽亚姆的母亲娜娜是他父亲扎里勒家里的佣人,在怀上玛丽亚姆之后,扎里勒却没有勇气承认,为了给自己开脱,他对自己的老婆们说,是娜娜勾引了他,而过错全在娜娜。同时娜娜被安排到了一片空地上搭建的土房子里。正如娜娜形容这座房子:“娜娜说,他说话的口气活像一个不停地吹嘘监狱的墙壁有多么的干净,地板有多么光亮的典狱长,就这样,你的父亲给我们盖了这个老鼠洞。”在这种情况下,娜娜对玛丽亚姆说:“现在我教你一句话,你好好记住,我的女儿,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指总是指向女人,你要记住这句话,玛丽亚姆。”此时,男人那怪罪的手指似乎只是指向了娜娜一人,而玛丽亚姆依然有着一个无罪的童年,看到此时,似乎已经觉得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然而当我看到这句话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我的心简直快要死掉了,直到回想起第一次出现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觉得,无忧无虑的童年是默罕默德对玛丽亚姆的赏赐么,以至于要她日后经历这些苦难。
这句话的第二次出现,是在经历了战争,谋杀,暴力等一切事情之后玛丽亚姆在狱中想起娜娜对她说的这句话。
父亲每周四会光临这个老鼠洞,会给玛丽亚姆带来一些小礼物,同时给他讲述外面的世界,这使得玛丽亚姆对父亲充满崇拜,而每周四父亲来临之前的等待时光也成了玛丽亚姆最为美好的时光。这种美好也使得她没有听从母亲的劝阻,妄想住到父亲城里的大房子中。然而现实就是,他被父亲的司机挡在门外睡了一晚,而当两天之后回到家中迎接她的便是吊死在树上的母亲。此时15岁的她被父亲嫁给了四五十岁的鞋匠拉希德,而嫁给拉希德之后命运给她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流产,无穷无尽的打骂,以及无时不在的恐惧。
直到莱拉的出现,莱拉的童年是真正幸运的童年,上过大学的父亲,会教她知识,还有两小无猜他爱的勇敢男孩塔里克。然而战争摧毁了这一切,他看到父母在她的身边炸成碎片,他听到塔里克被炸死,而她自己也被炸聋了一只耳朵。无奈之下,身怀塔里克骨肉的14岁的莱拉嫁给了60岁的拉希德,她无奈,她不能容许自己的孩子在阿富汗成为一个哈拉达。就这样在初夜她用了割破手指的方法骗过了拉希德。
而婚后的生活仍旧是无尽的打骂,但莱拉却和哈利亚姆缔结了深厚的母女般的情谊,她们试图逃跑,然而,没有男人陪伴甚至不能上街的国度。无疑她们的结果是被抓回来,然后再次经历一场鬼门关走一遭的毒打。直到有一天,塔里克出现了,莱拉知道,莱希德雇人欺骗了她。而紧接而来的毒打也使得玛丽亚姆终于痛下决心,杀死拉希德,她要让莱拉和塔里克过上幸福的生活。然而,拉希德的死亡带来的结果就是玛丽亚姆的死刑的判决。就这样,进了监狱的玛丽亚姆反而得到了别人的尊重,,别人向她讲故事,讲述因为男人的不敢承担责任,而被判处入狱的故事。此时的玛丽亚姆再次想起娜娜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指总是指向女人,你要记住这句话,玛丽亚姆。
此时,经历了无尽的苦难的玛丽亚姆或许终于能真正的理解母亲的意思了。
所以看完如此悲惨的故事,看到这个故事所描述的处境,我不明白,凭什么,那些人,可以把这句话用在中国女人的身上。闹伴娘,不过是某些地方的传统习俗,然而随着观念的开放,游戏花样的增多,人们没有掌控好尺度,所以导致了一些看起来不愉快的事情的发生。然而,显然,这样的事情承担不起这样庞大而悲惨的语句。
所以不要用这样的语句来对照中国的女性,至少中国的女性,有接受教育的权利,有工作的权利,有选择自由的权利。我们不是没有男人的陪伴不能出街的人,我们不是通奸就要被杀死的人,我们不是15岁就可以被嫁给糟老头的人,我们不是多女共事一夫的人,我们不会看到自己的朋友,亲人,爱人在自己的眼前被炸碎,我们不需要出去捡自己亲人的碎尸。我们都没有,所以,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字眼来描述我们。
有时候,无知的引用只是会让自己看起来很可笑。
附记:阿富汗传单
女人请注意。
你们在任何时候,都必须呆在家里。女人在马路上闲逛是不合礼节的。如果你们要到外面去,必须有男性的亲戚陪同。如果被人发现私自上街,你们将会挨打,并且被押送回家。
在任何情况之下,你们都不能露出面孔。你们若到外面,必须用布卡把脸蒙起来。否则的话,你们将被毒打。
禁止使用化妆品。
禁止佩带珠宝。
你们不得穿迷人的衣服。
如果没人跟你们说话,你们不得说话。
你们不得和男人对视。
你们不得在公共场合发笑。否则的话,你们将会挨打。
你们不得涂指甲。否则的话,你们将会失去一根手指。
禁止女孩上学。所有女子学校将会很快被关闭。
禁止所有女人工作。
如果你们通奸被发现,将会被石头投掷至死。
听着,听好了。要服从,真主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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