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节度掌书记兼枢密使王朴王大人,相貌堂堂,满腹经纶的他,天刚蒙蒙亮,就带着一行家奴,在泛滥成灾的汴水河道视察灾情。
刹那,只见他火急火燎,弃去轿子,一路奔垮了好几匹千里马,卯时已然赶到皇宫,气喘吁吁,朝晖殿前的朝阶,此时在眼里犹如悬崖峭壁一般,他使尽浑身解数,跌跌爬爬的来到殿前,殿内正如火如荼的商讨着战事:准备该当如何伐辽。
这一茬商讨完退朝的也该退朝了。
不料王朴"咯"地吐出一口鲜血在殿前,几近乎喊不出话来,心如磐石的柴荣坐在龙椅上,做了个暂停商讨的手势朝着殿外问道:"王爱卿,这是何故?"
满朝文武一听陛下这言语,纷纷转过头去探个究竟,都过去,你一个他一个的竞相搀扶王朴:"王大人,你不是视察汴水吗?如何会这般?"没有做任何答应,甩开了殿前都检点赵匡胤并依依推开众臣之手,未借助任何搀扶来到了龙案前。随后皇帝意会到王朴的示意,屏退了左右。
"不久...便...便有大祸!"王朴凝噎道。
器貌英奇的柴荣,从小在养父兼姑父郭威的身边各种战场进进出出,便十分精于骑射,也略懂一些书史黄老,性格要比较沉重寡言。要是一般人听到王朴这一般话那可是要如坐针毡不可。王朴见皇帝缓缓起身,九尺的身躯显得那般伟岸无比,一股谁与争锋般让人不臣服都不行的英气直逼王朴。
原本在皇帝的賜座上的王朴"噗"的便跪在龙案之下神色慌张的说:"臣今日观天象有大异,故不敢不信!"见了这般状况,柴荣十分担心对国家兢兢业业、对百姓勤勤恳恳的王朴的半百身体,便急忙走出龙案,双手去扶起,好让其安坐在賜座上慢慢道来。
"爱卿,此话怎讲?"柴荣轻声细语地问道。
"此事祸在宗庙社稷,陛下不能豁免"王朴些许嘶哑的音色带着悲痛向着朝堂作了个揖,再向柴荣也做了个揖,再犹如化悲痛为动力般说道:"当然以微臣当先!"
柴荣听罢将信将疑道:"择日,朕同你一探个究竟去!"
信的是——王朴的为人,疑的是——自己虽略通黄老,却不信这个邪!王朴焦虑道:"何必再择日,今晚即可"
众臣在朝晖门前广场跪侯着,一个个你一言我一句的不知在谈论着什么,完全没了朝堂上的严肃。只有赵匡胤一直跪着并未一声作响。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一个两朝太监惯例的喊道。众臣们也就一一离朝而去。
撇开满朝文武,柴荣更上微服,没有轿子,没有随从,有的只是一人一口剑,一人一匹马,风尘仆仆。说,你且就听这么一说一人一口剑,就那王朴满腹经纶的模样,只是一介文臣,没有任何武功,真要有什么情况,倒要是君护臣咯!傍晚时分君臣二人便已然等候在汴水河畔。
汴水的肆意,二人一路奔驰而来,柴荣看在了心里的是:处处被洪水糟践的农田;东倒西歪的村庄;以及时不时映入眼帘遍野的尸横。柴荣暗暗自想:"朕务必尽早一统天下,好让全部精力放在百姓身上!"
夜幕开始降临!
"陛下!看见隔岸的那犹如渔灯一般的东西没有?"尽量收住讲话的音调,生怕吓坏周遭的任何一点生灵,即便岸上已然不剩什么活物了,王朴在柴荣耳边喃喃道。
"爱,爱卿!这是何物,朕从未见闻过。"指着越来越靠近的渔灯般的不明物体,都显得有些结巴的问道。显然,即便身经百战过、攻无不克过、战无不胜过,英气魁梧加之手中一口利剑略带的杀气也无法阻抗住他一小股前所未有的胆怯!
渔灯般不明物体直逼君臣二人,轮廓越来越明朗,方圆足足有半个操练场般大小,模糊上面还站着一个小人。
越来越近,几近盖住了他们对江山的眺望,王朴吓得一时间瘫坐在地上,却还不忘保护主子,拔出那口短剑前后左右一通乱砍,乱刺。
柴荣见情况不妙,完全忘却了那星半点的胆怯,朝着那模糊小人呵斥道:"何方妖孽,敢同朕一决生死?"
不知何等原因,不明物体被柴荣这么一呵斥,便离开了,慢慢消失在君臣二人视线中。
过了几日,柴荣决定倾国兵力讨伐辽朝,王朴自己提议也随军出征。晚上,王朴到好朋友府上辞别,谈话中,突然就死在了椅子上。没有任何征兆。
失去了王朴,柴荣有些慌张,但这决不能阻碍北伐。没有了王朴,还是一如既往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真是人爽,天不爽!正当连攻下十几座城池之时,北汉出动十万大军抄柴荣后军,粮草,防不胜防,损失惨重,一步一步撤离战场。从此三军统帅的皇帝一病不起,大军也就只好班师回朝!
这一年的秋天,陛下依旧在朝晖殿内和众臣商讨着天下一统!柴荣扫过眼前的文武百官,最后定格在殿前都检点赵匡胤身上的佩剑,眼帘慢慢模糊起来,嘴里似乎要对天下说这什么,却又没能说完:"赵......"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