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2020年7月14日写过一篇名为《老杨》的文章,叙述了先生的朋友老杨突然辞世的悲伤。那段记忆犹如一道刻在心底的疤,只要想起,就会叫人心伤、神驰。我和先生从中领悟到的死的悲哀、生者的众多无奈,昭示着生命的无常。
学校秋季开学是8月26日,先生约我在8月24日的时候去了一次墓地,那个时候正是民间“七月半”的前夕,对老杨的想念无以言表。
墓地管理员是一个憨实的农民,陪伴他守墓的还有一条白色的长毛狗,仿佛没长眼睛一般,见到有生人闯入倒是凶得很。
我们说明来意,墓地管理员马上就说明我们要去的方向和位置,原来——离世的老杨对他来说,也是印象深刻。墓碑上写着“爱妻携侄子祭”。
祭祀毕,我们便驱车离开,告诫自己——不要再想念他,让他安然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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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总不尽如人意,9月的一天,先生接到电话,老杨83岁的父亲去世了。我们又约着几个要好的朋友前去吊唁。
老远就闻到纸火的味道。
这一天我们又听到太多关于老杨的事情。
他去世之后,家里人都想办法瞒着年迈的父亲,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先他而去。估计,是瞒不住的。父子之间,该是血脉相连吧。
老杨的三姐总是重复一句话:“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接连发生不幸。即便要走,也该让老杨先尽尽孝道再走才对啊!”
老杨的妻子,这个家庭唯一的“儿媳”,因为没有子女,所以无力为这个家做更多的事情。据说她和老杨的三姐写了一个协议,表明她愿意放弃在老家的房产,让老杨的三姐全权负责老杨父亲的赡养。
听起来没毛病,可是——这个协议拟订的第二天,老杨的父亲就去世了。
我们不便置喙,此事就此作罢。
我告诫先生——老杨去世了,老杨的父亲、母亲也去世了,我们与老杨的朋友情谊至此也该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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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尚未走远,人间再起波澜。
前天晚上,老杨的妻子打来电话,说老杨的三姐要和她打官司,起因是老杨身前曾帮她买房子,未过户。
听闻此事,纯粹子虚乌有、两无对证。
老杨的三姐摆明是想要从老杨妻子的手中拿到一套房子钱。老杨妻子也很难证明此事完全虚无。旁人就更不方便说什么了。
自此,老杨的遗孀戴老师,和老杨在世的家人撕破脸皮,由亲人变仇人了。恩怨情仇,似乎怨更多一些吧。
人啊,终归还是跳不出苦痛挣扎。
世上种种皆虚幻,唯有烦恼遗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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