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走到车头，还没来得及说讨要断指的事情，就被刘江拉扯着下了车，刘江下车之前对着后排的几人喊道：“大师傅不用紧张，我带姑娘下去看看雪。”
阿三跟在后面也一起走了下去，一旁的小孩还有几个人拉扯着几个前排的男男女女跟着下了车。
刘秀大妈凑到了后排低声问道：“劫匪又带着几个人下去了，他们要干什么？”
胡华笑了笑：“不是什么好事，反正不可能是给他们送钱的！”
“老师傅啊！那个劫匪的头头，好像很给你面子喔，你待会儿能不能给我说下情啊，我身上真的啥都没有了，要是再抢劫，我就只能脱裤子了。”
小肆调侃“脱裤子干嘛？”
“小伙子你知道个啥，大姐的意思是我真的是一穷二白了，再抢劫，只有只剩下裤子了！”
众人听了不由的大笑起来，大师傅一旁道：“你太看得起我咯，老头子也没有什么大本事，只是仗着比他多吃两年盐，吓唬吓唬他，卖不卖面子，这可说不好！”
刘秀大妈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大师傅是世外高人。”
胡华一旁道：“我们大家都抱起团来，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着，就怕大家只顾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大姐你说是吧！”
“是这个理，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你还会医术呢？”大姐看着胡华帮生子解开了伤口。
胡华被夸的都脸红了“我是个学生，正在学医，稍微比门外汉强点。”
小肆“这被夸的都不好意思了，看你这手法这么生疏，你大几的学生啊！”
胡华用胳膊擦了擦眉头上的汗“那个大一，今年夏天刚考上的！”
“嗨，弄半天就是个理论生啊，半点实践基础都没有，怪不得紧张的满头大汗，手都哆嗦了。”小肆继续调侃。
刘秀大妈在旁边看不过去了“吵什么吵，有本事你上，小小年纪不学好，头发非要染成黄色的。”
小肆不想搭理大妈，便没争论什么，自我安慰着好男不跟女斗！
胡华把酒递到了生子嘴边，“喝一大口壮壮胆子，一会儿处理起来，可能会很疼！”
生子嘴巴凑了上去，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煞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白色的内衣已经浸成了黑红色，胡华一层层的扯开，血已经止住了，胡华把酒浸湿了红色的内衣，开始慢慢的处理伤口。
生子咬着牙，身体开始哆嗦起来，胡华知道这是疼痛的表现。随着胡华擦拭的幅度增大，生子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胡华对旁边的阿丽：“丽姐啊，说些你们以前的事情，帮生子哥分分神。”
阿丽沉默了鸡苗听着旁边生子的声嘶哀嚎，竟不知道说些啥。坐在旁边的大妈和众人不由的为她捏把汗，“快说啊，小伙子疼的都不行了。”
阿丽开始讲述两人的故事。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九头鸟酒家的二楼，我是餐厅的服务员，我在楼道里搬着一筐吃剩的碗具，送到小电梯里，可能是框里的碗盘子太多，我搬着那一筐碗，刚抬到了半空，就有些hold不住，蹲在了半空中，眼看就要把一筐给扔地上。
你上来接过了筐，带着一个小红帽，穿着蓝衬衫，虽然是满头大汗，身上还有一股汗臭味，但是在那一瞬间，我觉得你好帅。
电梯缓缓的关上了，你端起放在地上的菜，美女，803的菜！
我微微的点头感谢道，从盘子上接过两盘凉菜，还在发呆，你就已经跑下了楼。
我从楼道的间隙看着你下楼的身影，听着脚踏台阶的声音，那声音像只小鼓，咚咚的敲在心上。
记得那次之后，听说某人就只接二楼的菜了。
生子听到这里露出了一嘴白牙，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阿丽接着说，在我关注上泥猴，每次看到那个送菜的不是你，便开始满心的期待起来，后来我去地下室，问了传送的主管，才知道你们是附近的大学生，趁着中午的时候，过来打打零工，挣个午饭钱。
好在我能在每个无聊的周末看到你的身影，后厨里追我的人还是有不少人，他们也不是真的追我，只是希望和我混的熟稔点，那样每次开饭的时候，我的勺子就不会抖的那么厉害。
后来听你说了，我才知道你们学校食堂大妈的手，也很爱抖……
胡华插了一嘴，我们食堂的大妈也爱抖手！
自从喜欢上你后，我那只手就抖的更厉害了，目的就是为了给你抖下更多的肉来。头几次你的小伙伴还没有发现，后来事情暴露后，他们便怂恿你来帮他们打饭。
“生子，帮我们打下饭！”，从你们的聊天里，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原来你叫生子。这下我没了辙，不过转瞬我有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他们让你帮忙打饭，我就一块肉都不给你们打。
最后的战争以我们的胜利而告终，不过我每次给你攒的排骨、肉，还没论上你吃，就被他们一伙土匪给抢光了。
有一天下雨，你没有过来打工，不过你在临下班的还是跑了上来，说是在饭店的后门等着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约会。
我们在校园的操场上开始漫步，夏日的雨后，天气没有那么的烦躁，那天的天空还有好多星星，你拉着我的手，在操场上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我们聊了家乡，爱好，你说你喜欢看书，我说我喜欢收养流浪猫、流浪狗，它们每天晚上都会围在饭店的后门等着我去喂食。
你说你闲了会看一些电影，我却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电影院。
你说你五一打算去青岛看看海，我却不知道回答些啥，我实际上也想去看海，我在这个城的地铁里只见过人海，还没有见过看不到边的大海。
生子一旁笑道，你有想法也不跟我说，可能觉得我们还没那么熟悉。然后我们就在候车室里，碰巧遇见了对方，一起看了大海，一起看了电影，一起吃了大虾，一起去了酒吧。
那些都是你人生的第一次，一个人一辈子，一下子就陪你经历了那么多第一次。
阿丽笑了，那笑面如靥，跟生子第一次在楼梯上看见的阿丽一模一样。
两个人对视而笑,一缕亮光从远处跳了出来，天亮了。
胡华用一个新的棉布把生子的伤口包了起来。
小肆有些嫉妒：“师傅啊，戏班里是不是碰不到女孩，我能不能也去餐厅打工去？”
刘秀大妈：“就你这模样，去了餐厅也找不到媳妇。不像我们胡华，还能少了人追？”
胡华无奈“那个黑脸的大叔，要不要也来点伏特加啊？”
“给我来两口。”
期望用杀人的目光盯着胡华远去的身影，再也安奈不住跟了上去。
“你小子，敢把我的酒霍霍干净，我不捶你一顿。”
前两天看了余华的《第七天》看的心里着实难受，我写不出那样的文，不也从不想写那样的文，我最后读到鼠妹，我想我心里也有一个鼠妹，那个鼠妹没有住地下室，那个鼠妹有一个爱他的生子，那是我在餐馆遇到的鼠妹，于是写了这段……写着篇一直不知道，应该起什么名字，最后想了下，就叫它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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