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初夏的夜晚,那个肥胖的男人是那样轻而易举的把简抬回了他的公寓。她身体僵硬,目光呆滞,就像一个坏掉的洋娃娃。他就那样在她身上上下起伏着。她抬头望向卧室的天花板,天哪,这天花板上竟然悬挂这一面床板大小的镜子。她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身上是一具油腻肥胖的肉体。她受不了这样的画面,她只好闭上了眼睛。别人都说闭眼是享受,可她是嘛,她只是在逃避。
她想起了澜儿家的天花吧,澜儿家的天花板是天堂,而这里的天花板是地狱。男人在床上一次次逼迫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如果她不说,他就用鞭子抽她,打到她妥协为止。
此时她情愿男人让她爆粗口,或者骂自己是婊子。肉体已经屈辱,难道灵魂还要屈从。她是
打死也不会说这三个字的,她爱的是她的小金,她怎么可能说这三个字呢。
嘴上说着最动人的情话,身体却发泄着最原始的欲望。如果有人告诉简,世界上有个按钮,随便轻轻一按就可以死掉,她会立刻马上按下去。一阵发泄之后,男人似乎也累了,呼呼的睡了过去。
澜儿走出房门,努力的寻找着淋浴间,她手上有他的转账记录,他手上有她的裸照。报警已经是没有用了,证据留着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他们冲刷干净。很快她就找到了淋浴间,她打开了水龙头,但她找不到热水器的开关,冷水澡也认了吧,她立刻马上想把自己冲刷干净。膝盖的伤口还没有好,身上又平添了许多新的鞭伤。冷水浇在伤口上,
就像无数只蜜蜂在蜇着自己。虽然是六月的天,冰冷的水打在身上,她还是觉得瑟瑟发抖。她眼泪又流了下来,就像泊泊的小溪水。她觉得这几天她的泪水流的比淋浴头的流水还有多。
泪水,淋雨水,血水混合着从她身上流了下来。她一直不停的洗啊洗,她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真的不能再洗了,再洗皮都要洗烂了。她如此痛苦也不全不因为刘老板的粗鄙丑陋,因为她信仰爱情,因为信仰爱情,让她觉得无颜面对小金。
但是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信仰爱情。也有很多人不信,澜儿就不相信爱情。澜儿为此很是骄傲,因为不信,所以从来不会被男人欺骗,更不会受到伤害。
不过要问澜儿信仰什么,她还是真的什么都不信,不信基督,不信佛陀,当然最不信的就是爱情。澜儿经常信誓旦旦的和她的女性朋友说,爱情是什么?爱情不过是荷尔蒙的冲动。虽然澜儿也喜欢帅哥,但仅仅是站在欣赏的角度。
不过周围所有的人都觉得澜儿是个很奇怪的人。连司先生也这样说,司先生的口头禅就是,你怎么没有感情,你们精神病人好像都没有感情的嘛?
每当这时,倒会激起澜儿的情感,澜儿听到这话,总是会怒火三丈。澜儿总讨厌别人说她精神病,事实上她也没有任何精神病,她只是有抑郁症。如果你以为抑郁症是每天以泪洗面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你就错了。
抑郁症是真正的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吃饭没意思,喝水没意思,追剧没意思,谈恋爱更没意思。澜儿就是这样她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
澜儿不喜欢追剧,因为所有的感情剧都一样,听到了男主的台词就能猜到女主的的台词,看到了故事的开头就猜到了故事的结尾。
澜儿的姐妹们喜欢买漂亮衣服,可是澜儿不喜欢,她觉得世界上所有的衣服都一样,每一件衣服都是一个领口,两个袖子,永远不会是三个领口,五个袖子,既然每件衣服都一样,没有哪一件比另外一件更奇特。那么为什么要绞尽脑汁的挑一件衣服呢?
当然对于人她也觉得全部是一样,就算是男人也是和人一样的。每个人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所有人都看上去一样,既然所有人都一样,没有谁比谁更奇特,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要喜欢一模一样中的人某一个呢。
有一次澜儿的姑妈送给澜儿一个爱马仕的手提包,澜儿第二天就把包包送给了简。澜儿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皮包都长得一样,每个皮包都是用来装东西,一个名牌包包看起来没有比一个帆布包更好看。
澜儿的文笔不错,所以澜儿的朋友都提议澜儿去写的小说。她们说如果澜儿写小说一定会畅销。不过澜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澜儿说世界上所有的故事以前都曾经有人写过,既然别人都写,自己再些又有什么意思呢,小说的情节无非就是生活,既然你生活过别人就没生活过?澜儿经常一本正经的教育身边的朋友,小说不是科学发明,都是套路,套路还能推成出新?澜儿小小年纪一副哲学家的做派。也正因为澜儿这个做派,澜儿尽管长相清秀,始终找不到男朋友,他们都说她这个人太奇怪了哦。
简读大学的时候家里太穷了,可是简想要和别人一样的生活,简和每个青春少女一样,有着虚荣心,和对奢华生活的向往。简想要蕾丝花边连衣裙,巴洛克宫廷风格的,带裙撑的那种。她想要一双小牛皮的的靴子,不用穿袜子,一直长到大腿的直筒靴。
不过她最最想要的一个苹果手机,班级里几乎一半的同学在用苹果手机,她也说不上苹果手机好在哪里,但是她梦寐以求,魂牵梦萦。她和妈妈说,她想要一个苹果手机,妈妈答应给她买一个苹果手机,她做梦也想不到妈妈会给她买苹果手机。
直到有一天,她拿到了妈妈送给她的手机,她发现苹果手机竟然内置了安卓系统,她再翻过手机后壳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只梨子手机,手机的后壳上的Logo 是被咬了一口梨子。简拿着梨子手机怒气冲冲的和妈妈理论,妈妈哭着说:这是她在二手市场淘到的最便宜的苹果手机了,店主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这就是苹果手机。
简看到妈妈脸上的皱纹,家里一贫如洗,家徒四壁,连电视都是二手市场淘汰的。她觉得妈妈太不容易了,她不能再提这样过分的要求了。梨子手机虽然没有苹果手机漂亮和流畅,可真的是一个可以用的手机,于是澜儿就用上了梨子手机。
直到简遇到澜儿,一次和澜儿一起出去玩,澜儿一眼就看到了简的梨子手机,那个Logo 居然做的和苹果一样大小,而且栩栩如生。澜儿觉得这个手机太奇特,看起来太不一样了。澜儿一眼就爱上了这个苹果手机,澜儿问简哪里可以买,简也说不上来,但是澜儿对这个梨子手机一见钟情,于是澜儿把用自己旧苹果手机换了一个新梨子手机。澜儿对这个梨子手机爱不释手,这个梨子手机足足让澜儿开心了一个月。因为梨子手机看起来太不一样了。
正因为如此澜儿的朋友经常说:你神经病啊,你神经病啊。
澜儿心情好的时候不会去理睬,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怼回去:你特么才神经病。
直到有一天,澜儿碰到了司先生,一切都不一样了。
澜儿喜欢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喜欢各种看起来不一样的东西。澜儿喜欢午夜披着床单,在马路上游荡,扮成厉鬼吓唬路人,舌头上沾着白色长纸头,扮成黑白无常。每次看到路人被吓得惊魂失措,澜儿就会捧腹大笑,笑的跌倒在马路中央。澜儿还喜欢扮成乞丐去马路上讨饭,有时候扮成中世纪的公主,带着白色透明手套,撑着白色的小花伞。
但其实并不是每次Cosplay都能一帆风顺,一次澜儿在马路上扮丐要饭,被城管人员送到派出所差点拘留了,被复太太知道了,她上前对着澜儿就是一个耳光,马路上扮乞丐太丢人了。最后还是司先生才把澜儿从警署里救了出来。从此司先生就和澜儿说:你以后再想cosplay就叫上我,我在政府部门有熟人。也不知道是司先生和有关部门打了招呼还是怎样。从那以后澜儿在大马路上扮鬼吓人再没人来管了。而且司先生经常陪着澜儿一起胡搅蛮缠,就这样澜儿觉得自己好像也可以喜欢某人,澜儿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上了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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