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定义
不可预知的命运,不得承受的痛苦,不能割舍的爱——这里是1Q84。
“这真是个奇妙的世界啊。到哪一步为止是假设,从哪一步开始是现实?边界一天天变得模糊。作为一个小说家,你如何定义现实呢?”
“一针刺下去就会流出殷红的血来,那地方就是现实世界。”
破局挑战
在社会法治的今天,所有个人的正义和英雄主义都理所应当地被排在法律之后。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有很多恶,因为缺乏证据无法被澄清;有很多权利,在权衡之下不得不放弃捍卫。
在法律规定了道德的最低标准的一瞬间,这些最低标准就突然变成了最高甚至是唯一的道德——只要在法律审查范围内,就不必心存愧疚;即使做了踩着边界的事,也有专业律师可以帮助争取权利。
法律是一刀切的做法,因为人类想不出更好的方法。而一刀切的最公平也就意味着最最不公平。许多心痛的事实,都是法律制度本身的代价,都公平和自由的代价。于是好多人无奈地感叹:这便是人生,便是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啊。
于是我们幻想着超级英雄,幻想着蝙蝠侠。蝙蝠侠是暗夜中正义的执行者,可是据说他从不杀人,因为他需要一个即使荒谬的事实,去证明自己和那些他所惩戒的坏蛋不一样。
蝙蝠侠杀了人,就在某种意义上和那些坏蛋一样了吗?
可以挑剔、无聊、甚至有点卑劣地说:是的。
蝙蝠侠杀了人会怎样呢?这是蝙蝠侠的作者不敢想的情景。
可是村上敢。
完全地跨过这条线,是件危险又精妙的事情,而且需要背负的极大的压力。作为那个英雄,也作为这样英雄的创作者。
这才是所谓的勇敢和反叛吧。
风刀霜剑
小说家的使命是用想象和文字复现眼中片面现实,并在这种片面之上拓宽世界。
村上春树不逊色于当今任何一位作家的原因,在于他完成了小说家使命。还有真诚和技巧。
初中开始,他的文字,就是我安眠药。一开始只觉得文字的气息深沉凛冽,对孤僻无知的我来说,是舒适熟悉又难得的世界。后来发现这些不经意的文字间净是精细的计算,像是冰冷的箭矢,像是深夜里的海水。现在,却觉得他的文字看上去温和了。
应该是读者变了,我愈加渴望语言简练精妙的同时,却越来越喜欢一头埋进枯燥的大部头;村上的文字现在看来是更加清楚的风刀霜剑,可这样的恶劣天气却更让我安心。
常读常新也许是文学的一大好处。因为现实的人生轨道上,即便清楚是在不断轮回着同样的错误,当遗忘的潮水推漫过,记忆的沙地上也不会留下一点痕迹。深深地蹲在沙地上观察再久,也找不一点过往的纹路。
大部头的辩护
读起这部65万字的小说,感叹即使是村上也逃不出长篇巨著的冗长繁复。
为什么冗长呢?一部分原因恐怕是作者想把所有这一时期的洞察、浮想全部写进,一点都不肯放弃,所以有时拗得姿势奇怪。不过这因如此,才更有特点,才算是心血之作。
即使途中可能不耐烦,可不管以什么姿势读完,都觉得还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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