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生活了十几年。
我家在院子的北边,家里有一个厨房,厨房外面有一个小澡堂,门口有一张石桌,院子前也有一个石桌。门旁边的石桌边通常会放着煤炉,炉上坐着水壶。在房子西边还有一个小屋,小屋外用红砖围了一小块菜圃,里面总会种些南瓜,香菜。我们一般都是在楼下吃饭,吃完饭老人们坐在夜幕下说笑,孩子们在院子里嬉闹玩笑。我家在南边也有几间房子,那是在院子最南边。
院子里种了很多很大很大的树,院子里的房子排列平整,造就了很多的胡同。大树,胡同,大车,铁楼梯,大门洞,会来回晃动的铁门,还有院子外面一个不算大的戏院,戏院里住着一个让我们所有孩子们都害怕的哑巴。
院子给我留下的记忆永远是街道干净,人们友爱互助,旁边的学校传来的读书声永远动听,后面人家的葡萄藤总是那么那么翠绿。晌午和午后,一堆堆的麻将场定期开场,也不赌钱,就是老年人们图个乐呵。还有每天下午四五点中的太阳洒在街道上,红色的砖墙,牙白色的地面都是金色的,有时还有邻居家烧大锅的木柴的味道缭绕。
院子里的人的很老了,很多很多的老邻居一个个的都不在了,院子里变的很冷清。大树也被砍了,小时候玩卡片的一片小石子地也早就被水泥抹平,很高的铁楼梯上住的人家也早就搬走了,儿时的玩伴也早就走散了。
家里南边的楼房也卖了,南边的平房也被拆了一部分,西边的小屋连同菜圃也都拆了。家家户户都装上了天然气管道,再也闻不到烧木柴的味道了。
一个人的记忆深刻的东西,一定是他最熟悉最热爱的东西。但是,我的记忆在我每次回去老屋的时候都会被一次次破坏掉,现在的老屋不再是我记忆中的老屋。我一遍遍的忘记现在老屋的样子,然后再一遍遍的重构起旧时的大院子。
可是,那时的记忆终究是回不去了。老屋不仅仅是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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