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和母亲说好回乡;顺便给表弟媳带几幅裱好的书法作品——两幅是“福”字的中堂,没有落款,不知是谁写的;另一幅条幅,卷着,我没有展开来看。
本来,我以为表弟媳在镇上,我回乡下,顺路经过。然而,她却说等我回到乡里,她来我乡里取;她并且嘱我:到乡里时,微信发定位给她。
我就一径回乡。在回乡的路上,去家不到两三百米的田里,却看到很多羊。田里都是枯黄的刈过稻后剩下的秸杆,没有次序地,仍然像丰收时金黄的稻浪——只是短一点—— 一望无垠地铺展着。
我对于羊很有兴趣。因为,在我所在的农村,只在我孩提时候,村里集体是一直养羊的,并且有很大的羊圈。但后来,就很少见到村里养羊。
我回到家,和母亲絮了些闲话;同时,微信联系了表弟媳,但她似乎手头有事,并不打算马上来。我于是想到羊,决定先去田野看看。其时大约是三点钟。
西驰的日轮,依然放出金色的耀眼的光来;小河里,微风时不时漾起小片的薄的冰层,似乎还在固执地抵御着暖暖的阳光——不让自己被轻易地消溶。
乡里的世界也是如此美好!那怕只在边远的几乎荒凉的村庄!
到我走向羊群,它们无不例外地受了惊,而“咩咩——咩咩”地叫起来,并且身子都往后挪着退着。我无意打搅它们——它们正在享受自然的美好赐予——而只拍了几帧照片,就打算回去。
那田野在南面,北面是一条河;河与田野的边界是一条水泥的乡路。我从田野出来,到水泥的路上,隔有一片低洼的地。这片地,狭长的,覆了很多的枯草,在原先,本是一条几里长的沟渠。我为了超近路,打算直接走那片低洼地,上到高一点的水泥道上。
但当我双脚跨入那片地,却如同跨入了深的泥泞的沼泽——至于没过膝盖,半个身子全部陷进去了。我一时大惊;而随即,努力从泥潭里抽出沾满烂泥的双腿。即刻,一股泥泞的臭味散发出来,包裹了我全身。原来,这片地,还依旧是沟渠,并且因为长期积淀了败叶、枯草,都腐化了,作了烂泥。
但我最可惜的,还是那双鞋子,是我昨晚新买的保暖皮鞋,今天才第一次穿。
我狼狈地一路小跑回家。自然,到家里,还要受到母亲爱抚的奚落。
我脱下鞋子——脚已经冰凉了——又换上母亲找来的父亲的裤子……一切总算平静下来。
我问了母亲。原来,这些羊都是隔壁拆迁村的一户姓杨的人家养的。他们家白天把羊散养在田野里,到傍晚驱赶进附近的机房——乡里灌水用的。那杨家,他们的女儿招赘了外地人,夫妻不和,生下两个男孩,就离了婚,孩子全部归女方。后来,他们女儿又招赘了一名男子,那男子也是离过婚的,身边也有两个男孩。于是,现在——确切地说,是几年前了——杨家就有了四个男孩。
母亲说,杨家的羊都要留着杨家人自己吃的。我觉得他们对于羊的处理方式很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