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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贝贝儿对老妈无限依赖,只要老妈穿衣服就像侦探一样盯住寸步不离,但老妈只要说,我出去买菜,一会回来带你遛弯儿,你乖乖的。它就立刻停止欢悦,却步不前了,老妈总说它啥都听得懂,我总是心存疑虑,老想像黄西一样问:是真的吗?
可,它真的履约了。
只要老妈不在家,贝贝儿就离开自己的领地,蹲守在门口,像是个活门墩,那意思莫非是说:我看你老太太几点回来?
然后只要老妈大概超出了它预料的时间,门还没开,它已经一窜老高,然后老妈一进门,它就会腾空飞起连抓带挠,也不知是表达思念还是表达不满,总之是要么老妈得抱起来安抚,要么它倒地翻板儿,老妈得给它马杀鸡,俨然一个老赖。这状况已经成为老妈家一道固定的风景。
记得有个年三十儿早晨老妈出去买东西时间长了,贝贝儿蹲在门口一动不动,怎么喊也只是闭门思过的姿势,并不瞅我们一眼,像是个执拗的守护者,直直地盯着房门。
不知怎么就会被这傻东西的背影感动,这种纯纯的期待,在人类已经是稀有情感了。
小侄儿从北京回来后,它甚是欢喜。每天睁眼就会跑到人家卧室堵门,大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诗意。也只是静候,并不有丝毫挠门打扰的讨嫌动作,但只要里面稍有动静,它就会破门而入,然后依然是水蛇腰扭起,凹出九曲十八弯的造型,嘴里嗷嗷鹿鸣,探头探脑又不能上床,此刻,只待床上一直手伸出来,它立刻故伎重演,先是舌头舔手以示问安,一套礼仪之后已然四仰八叉唐城毛皮褥子安静待挠,乐此不疲。
狗,大概也十分享受被爱吧,在它看来,爱,有来有回甚好,只让它爱也无不可,这是它在我眼里的样子。
是啊,狗,可能是我们世界里无足轻重的一部分,而我们却是它眼里的世界吧。
有次老妈去北京三月余,中间和它视频,对面屏幕里的它听到老妈的声音先是一愣,估计早对老妈离家有了十万个为什么和万分的不解,眼睛满屋子寻找,最后定在屏幕上,然后尾巴欢快地摇起来,竟然眼眶都湿润了,老妈也直劲儿喊贝贝儿,这双方对视着,狗贝贝儿的爪子突然扑在屏幕上,这边瞬间黑屏了。心,就有些痛。
这是老妈第一次和贝儿分开这么久,老妈说还真想它。
瞧瞧,那个嫌弃狗毛的人呢?
爱,可以令江河变色,况人之喜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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