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医理论和技术处于持续进展演化中,伴随着现代科技手段,追求更加精细和特异的数据,对已有的理论持续进行反复验证,并论证数据的结果是否真实准确,对于无法自洽的概念和理论进行修正甚至推翻。这种无限迭代方式,使得整个西医科学领域难有永恒的权威大腕和理论学说,只有那些可以称奇颂赞的科学探索人物和故事,以及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的数据挑战。
中医通过八纲辩证来描述症候,西医则通过数据分析来验证疾病。当中医早已满足于阴阳表里虚实寒热的完美辩证关系的时候,西医却永远沉浸在不断涌现的各种无法解释和处理的问题中。2016年,英国中医师协会会长马伯英先生明确指出,中医界存在有六种自信:历史自信、理论自信、临床自信、方法自信、能力自信、前途自信。毫无疑问,这大涨了中医实践者们志气。
具体来说,中医的历史自信来自《周易》、《诗经》、《礼记》、《内经》等伟大著作,源于中国五千年的传统文化,因此,融会贯通历史著作之日,就是中医的历史自信爆棚之时。理论自信来自阴阳五行六淫七邪八纲辨证等概念构建的一套完整的中医理论体系,严丝合缝显得毫无破绽,一切新理论在其面前都要瑟瑟发抖。临床自信来自世上所有病症和不适均可治愈,统统收入囊中。方法自信来自阳五行六气脏腑经脉行望闻问切做八纲辨证,无需依赖任何机器设备,以汤散丸膏和胶曲酒针甚至是赤手空拳,即可妙手回春。能力自信来自于中医强大竞争能力,特别是在“治未病”和“治慢病”方面,有着独到的见解和方法。前途自信嘛,自然是中医必然越来越壮大,西医那套把戏必败无疑了。(这些是我总结的,与马伯英先生的具体讲解有出入,理由是他的例子包含有天花种痘、系统论、病因学方法等,将屠呦呦的贡献也作为自信的一种纳入传统中医了,突破了目前民间中医坚守传统的原则。)
相比之下,现代西医建立在科学方法论的基础上,只相信真实数据不跟随权威观点,只追究错误根源却不满足已有成就,哪有多少自信可言?
具体来看,许多专著详细分析了西医发展史上的众多错误认识和技术(缺乏历史自信)。当实验数据不支持理论学说的时候,这个理论学说就会被很快否定(缺乏理论自信)。虽说目前全国绝大部分临床诊疗病人通过西医方法进行诊疗(每年超过60亿人次),但病理学确诊的统计数据显示,有相当比例(>25%)的诊疗是错误的(缺乏临床自信)。现代西医时刻都在寻求更特异和敏感的数据采集方法和更有效的疾病治疗方法,认为已有手段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人群健康需求(缺乏方法自信)。另外,西医临床人员必须定期获取职业培训学分才能保持行医资格(缺乏能力自信)。随着诊疗技术的快速发展,各种临床检查趋向于设备化,治疗也依赖各种机电设备和化学药物,医生们越来越无法依赖自己的主观感觉和手法诊断能力(缺乏前途自信)。
当19世纪法国医生观察到消毒水能大幅度降低产褥热发生率之后,他们才意识到多年观点认为致病源来自产妇自身体质是彻底错误的。当英国人弗莱明首次将青霉菌提取液注射到人体内,细菌感染并没有被治愈,反而导致病人快速死亡。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在今天各种细菌性传染病和寄生虫感染已经被不断更新的抗生素有效控制,烈性病毒性传染病也被预防免疫技术所控制。然而,西医今天仍然没有信心能够完全控制真菌感染,许多类型的病毒感染后也没有高特异治疗手段,面对HIV和AD无能为力。代谢性疾病的研究虽然进展很快,但距离完全治愈仍然遥遥无期。这些都是驱使西医科学狂热投入研究的动力,却也证明西医学的无能为力。
随着各种恶性疾病的病因学被日益进步的技术所逐步深入了解,西医科学开始转向健康医学领域,试图通过基因谱分析技术来了解过去的生命故事,通过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来预测今生的风险和寿命。未来对个人健康状态的判断只能更多依赖大规模计算,已经完全没有悬念。今天的西医师如果缺乏实验室报告和POCT设备,哪里还有多少根据临床症状和手法检查做临床诊断的自信?有几个医生还能成为听诊和触诊的高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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