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草长莺飞,柳醉春烟。一日上午,孔子高坐杏坛,坛下弟子围坐。以颜回,子路,子贡为首,子夏,子张,曾参诸弟子数十人等,位列于前。
孔子言道:
“今日所论,重在言“士"。士,是立志行道的人。他有人生的大目标(狂),又有不耻之事(狷)。如果有人觉得自己是一位士,而又贪慕衣、食享乐,虚荣于表者,是不可称之为士的。”
孔子言罢,自弟子群中,站起一人。但见此人,白袍裹身,身材修长;面白如玉,眉目疏郎;口齿伶俐,巧舌如簧。此人正是孔子弟子中言语科中称魁,又善于经商的卫国黎人端木赐,子贡是他的字。
子贡合揖鞠躬,移步向前,向老师请教:
"自跟随吾师,时时受教,每有助益。今日吾师言士,弟子有不名之处,请老师不吝赐教。士不是有家族的承袭吗?难道成为士,还要具备什么条件?"
孔子和蔼慈祥,一派温和。他内心非常喜欢端木赐。当年周游列国,如果没有赐的帮助,遇到的困难不知还要多出多少。
“你说的士,不是我心中的士。我心中的士是有担当的,是可以为邦国,为社会及家庭承担重任的。如果仅是一种承袭,没有自我的学习修养,没有道德和能力的提升,一旦家国有事,如何堪当是用?可以这样说吧!士是具有廉洁和操守的,如果让他出使他国,亦定当不如使命。"
子贡听老师言罢,内心喜悦,不胜感激。他又躬身施礼,再次问道:
"能力不及,退而求其次。如何呢?"
孔子笑了。这个端木赐,你的能力若有不及,还会有谁能力足呢?然既有问,必有答。孔子言道:
"纵然守于父母身边,宗族的人也会称他为孝顺;出门遇到了年长之人,也必然不缺礼敬之数。孝悌,是仁的本分。如果不愿出门做事,就守住这个本分也好吧!"
“还有再次一等的吗?乡里有豪杰之人,言必行,行必果。他们属于什么等次呢?"
"怎么能再次呢?你说的‘言必行,行必果’,貌似果敢之人,不问前因之善恶,不察危险之临身,不惜生命之珍贵,忘记父兄在侧,不讲孝悌之义,只一味追求结果。象这种硁硁然的小人物,既然你提到了,那就算再次一等的士吧!"
子贡心想,原来社会上那些纵横江湖,居无定所,杀人越货,鸡鸣狗盗之徒,一般人心中的侠客,在老师心中,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子贡本来应该退下,但突然又有了新的问题:
"如果用士的标准来界定一下今时的当政者,又该如何呢?"
“作为当政者,首要修身养德,广施仁政,心胸宽阔,气量弘大,培育和使用人材。唉!再看看他们这些人,仰见其家,俯见其位,疏于政务,惧用贤良。他们的心胸就象酒囊饭袋,真是不值一提呀!"
子贡听罢,吓了一跳。心想:老师一棒群殴,是否有过?可抬眼望去,但见师尊坦然自若,杏坛之上,稳如泰山。应该还是自己心力修行不足,不能窥透玄机之故吧!
子贡退下之后,孔子看向其他众弟子。他想问问其他人的看法。
子张站了起来,说道:“遇到危险就不要顾及生命,有了收获就要考虑它的正当性,举行祭祀活动对先人要心存敬爱,办理丧事要表达出哀痛之情。如果能做到这些,应该不错吧!"
孔子言道:"颛孙师改不了自己的急脾气。遇险知止,方可排险。命若丟失,岂能重来?"
众弟子听了大笑。子张长脸涨红,搔了搔脑袋,只得退回了原位。
小弟子曾参缓缓站起。他内心深明夫子之道在于仁,仁济天下是夫子一生追求的目标。对老师因时运不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弘毅仁道的精神非常敬仰。只见他从人群中走出,虽显得慢不经心,但又充满着无限自信。只听他说道:
“士不可不弘毅仁道,虽然责任重大,路漫修远,但如果能把弘扬仁道当作自己的责任,直至生命的结束,那样就必定会虽重犹轻,虽远必达。"
曾子说罢,全场一片肃静。末了,孔子对着众弟子言道:
"你们都听到了。参之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愿。汝等而今之后,要牢记师心,莫忘使命。百代相承,仁济苍生,全仰赖诸生戮力共奋以实现之。"
孔子言罢,一边站起,一边右手捶了捶背。众弟子忙上前搀扶。此时正值丽日高悬,春光明媚,一片生机盎然之象。孔子受众弟子簇拥,花香鸟语中徜徉一番,回屋休息去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