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照片上燃烧壁炉的影子，就会感觉到温暖。围上柜子里藏了一个夏天的围巾就会感觉到温暖，喝一口热汤就会感觉到温暖。
可是温暖到底是什么？
巫师王耀模模糊糊地打开储物室里的匣子，取出自己织了一半的围巾，用剪刀剪短了连着针的线头，把只能围上一圈半围巾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可能是今天睡觉前用魔法变出来的冰块太多了，王耀没来由地感觉到寒冷。明明空气依旧如白天般潮湿温热，但他发着抖裹上了围巾。
王耀慢吞吞地挪动回床边躺下。
但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突然想起了恶魔还在的时候，他们会在夏天热得睡不着的夜晚彻夜聊天，聊明天吃什么，打赌明天会路过几艘船。
但不论晚上讨论的结果怎么样，灯塔里依旧只能吃上同一种鱼，路过的船依旧寥寥无几。
可是即便是那么无聊的生活，巫师依旧无可救药地怀念起来。
那时候满身活力的男孩像是另一个人，在灯塔上蹦跳，用刀偷偷雕刻恶魔的角，半夜里点燃篝火，吵醒恶魔要求他与自己共舞。没有一点优雅，还没有学会魅惑的小巫师。
就这样和一根筋的恶魔伊万相恋了。
他们在灯塔上搭建了一个老式壁炉，漆成奇怪的黑色，冬天时坐在床边聊天。聊的依旧是明天吃什么，能见到几艘船。
那时候，握着恶魔手的巫师感觉很奇怪。他问恶魔，为什么自己胸口里面一点的地方感觉像被羽毛刮到了一样，是不是他念了什么诅咒。
然后恶魔笑了，他说。
“有人类告诉过我，这是温暖。”
年轻的巫师摸摸自己的胸口，对着恶魔开心地笑。
“那你感觉温暖吗？”
你感觉温暖吗？
王耀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的云朵。漆黑一片，他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
他抚上胸口，皱着眉头对看不见的月亮询问。
“现在，像针刺过的感觉也是温暖吗？”
没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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