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深秋季节,街道上碎叶翻飞,一片片枯黄的纸页陈旧着岁月的过往,带着一岁一枯荣的使命,行尽了一个轮回。
今天郑州的天气格外好,湛蓝的天空一览无余,若想找到一片云彩来点缀这无垠的世界,那恐怕还真是有点难。同往常的周末一样,叫醒我的依旧是室友唠嗑的声响,有时候觉得他们真的很可爱,仿佛是一群上年纪的老者,只是少了一声“将军”和满足的哈哈笑声。
今天没什么特别的,早饭过后到操场散散步,看到不一样的谁,打上一个别致的招呼,走在软软的草坪上,沐浴着初生的日光。
不用去工作日子,我一般很闲。我在离学校二十分钟地铁那里为小学生辅导英语。在这之前,我一直在非常努力地做各种零碎的兼职,东跑西走的生活其实也蛮有趣,只是一年下来我连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都没买到。
有时候会想,人为什么要生活,为什么要为了生活而费尽心思和周折。当然这只是一瞬间,迅速地,我就回到了现实。世界的资源总归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类天性就有着巧取与掠夺,只不过在千百万年的不断累积中变得五花八门,变得让人眼花缭乱。
有时候,也会十分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在无所顾忌的年纪,多拼多干多经历。那就多多尝试吧,去做不曾做过的事,遇见不同的人。让海浪滑过指尖,留下大海的温度,让土壤浸入指纹,散发大地的味道。采撷一朵小花,我就拥有了满园春色吧。
每到一个不同的地方,都会遇见不同的人,然而我们却有着相同的对白——你好。
“你好,请问您需要找房子吗?”当我刚进入这座陌生的城市,身边的一切都在吸引着我,这就是一片蓝海,而我正像那条鱼,从巴颜喀拉到内蒙古草原,行过太行山麓,大河泛泛,北上入渤,终于拥抱自由。
然而我并不自由,尽管我没有被限制,无论心理还是身体。当我看到当时所在的那家公司HR疯狂咆哮着,摔坏绿萝花盆,土壤溅了一地的时候,我突然明白,生活可能也会这样,这样对待几年后走出校园的我。
我一共在那里待了七天,那位HR小姐姐离开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每天早上都会细心地浇溉办公室里的那几盆绿萝,谁又曾想到,它们会被硬狠狠地摔到地上,那么无助和娇小。
“她就不摔值钱的东西,光捡着不值钱的摔”,经理一边整理着散理那几盆绿萝,把黑色的土粒一点一点捧到塑料营养盆中,然后重新浇上水。
带着我们收拾好凌乱后,经理什么也没有说,一个人贴着窗,窗外是火辣辣的太阳。
她再也没有回来,而那几盆绿萝却活了下来。
最终因为物业欠债问题,那家公司不得不搬到一栋居民二手房里。搬家那晚,我特意捎上了那几盆绿萝,在伙伴的三轮车上,在霓虹灯光的农业路高架下,我一个人望着这个繁华的城市,仿佛这一切都在向我招手告别。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离开了,没有告别。对于当时十八岁的我来说,有声的道别并不常见,尤其是那种再也不见。
神仙快活,鬼畜洒脱。我不似神仙鬼畜,却般若神仙鬼畜。
后来我又供职于一家房产经纪公司,那是一家成熟的连锁企业。
“你好,我来拿一下名门地产2号楼712的钥匙”。一声熟悉的你好,我禁不住抬起头来,手指却停留在键盘上打出了一连串“dddddddddd……”
原来是那位经理。后来我才明白,同行间相互借钥匙看房是很正常的,不然我会以为是他找我来呢。
“宏达,你在这上班呢。”
“嗯嗯。”
“行,那好好干吧,那里好几个哥们我都熟悉。”
“好的,放心吧!”
这是那次偶遇后我们最后的一段聊天记录,在我不辞而别的这些天里,他也没有过问什么。他一定不知道当我锁上租住的房门,将钥匙稳稳当当交到他手里的时候,我的转身,意味着无休止的告别。
他心里该有多难受呢?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一点点,而且这一点点仅仅是因为我无法再像往常一样为他的公司工作。是这样吗?我不知道。
“我步入丛林/因为我希望生活得有意义/我希望活得深刻/吸取生命中所有的精华/把非生命的一切都击溃/以免当我生命终结/发现自己从没有活过”
梭罗在瓦尔登湖找到了“生活的意义” 。
“我是一个像空气一样自由的人,妨碍我心灵自由的时候,绝不妥协。”
三毛在撒哈拉大沙漠,跟随丈夫荷西实现了“心灵自由”。
难道我们非要如先贤那样乐山好水、放浪形骸才能够活得坦然吗?
答案并不在我这里,亲爱的你。或许我们可以到心灵深处问问自己,是否在经历孤独与无助的探索后,会感到无限的力量被从灵魂中释放出来。我们的幸运都在一点一滴的努力中得以积累,如同随风而落的种子在黑暗的泥沼中破见光明。成功的那一刻,你会感到灵光乍现,那种就像散落银河的恒星穿破亿万光年依旧耀眼的光茫。
也许唯有努力才能创造坦然的胸襟吧,也许这就是我们的自由。
行文至此,不由觉得自己言语过多、凌乱不堪。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在一次次自我错乱中迷失方向,像个傻瓜一样到处碰壁,却最终能够重新找到自己、在光怪陆离的世间发现奇迹、收获自己。
看着书桌上深棕黑色的板蓝根水,我想到了为了练习演讲发声弄得扁桃体肿痛、想到了勤勤恳恳的辅导小孩子做作业、想到了在训练新生跆拳道时一个一个姿势去细心纠正……
我的生活很坦然,你呢?
面对一杯板蓝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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