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店小包厢,其实也不小,也不是单人间,并排躺着两把躺椅。
如前所述,我是久经浴场之人,到哪里都是主场,小鹅蛋已经在那里等着我,旁边就是泡脚的脚盆,她站在臃肿的脚盆一侧,更显削肩细腰,亭亭玉立,本来微微一笑很倾城,但看到我一瘸一拐的狼狈样子,又把笑容收了起来。她并没有问我怎么被忽悠瘸的,从事这一行业的人,似乎天生没有好奇心一般。从来不问职业,收入,官职,家庭,在他们看来只要搞清楚对方性别,其他都不是问题。
小鹅蛋帮我脱了鞋子和袜子,又问我要不要换上他们店里的衣服,我一个搞感染病的,自然是不要的,虽然说HIV离体后活不了多久,但是在这种地方不留个心眼,感染个头癣脚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再说店里的衣服主要就是宽松柔软,我身上还穿着篮球服,同样具备这些优点。
不过为了逗逗小鹅蛋,我说,“还是不换了吧?待会隔壁那帮强盗冲过来,还以为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小鹅蛋说:“没关系,我可以锁门?”
我惊呆了,因为在这种场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包厢不得反锁,不得关灯,小鹅蛋呀小鹅蛋,你还真是个新兵蛋子呀?
我只好像个龟公一样教导她,“在娱乐场所,包厢是不可以反锁的。”
“这样啊,可是为什么呢?”小鹅蛋天真地看着我。
我真的是很无语,当时的情景仿佛她是初来乍到,而我是个资深技师,我只好对她开展了珍惜生命,拒绝黄赌毒的政策宣传,她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仿佛六岁娃娃在听六十岁外公讲鬼故事。如此的聚精会神,以至于一直捏着我的左肩,而忘了右肩。
我说,“往下呀,水都快凉了。”
她才回过神来,三下五除二给我捶了捶背,接着捏大腿。她的手可真是小啊,显得我的腿特别粗,她用手一拃一拃地丈量我的大腿周长,居然有三拃半,她又用手丈量了一下自己,只有一拃半,和我的手臂差不多,俗话说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似乎不适用于我们俩。
由于篮球短裤都是那种裤脚宽松的,又是那种纱质速干的面料,我上身一躺下来,前高后低,裤管便向下聚拢过来,成了一条小热裤。小鹅蛋不时地把裤管往回拉,偏偏一松手,裤管又跑回来了,急得她手忙脚乱,我也不给她帮忙,还说今天大腿特别酸。
她一边捏一边埋怨,“这什么裤子呀?自己会跑的。”
其实我并没有说谎,和电力局半场球打下来,大腿酸得被电击过一般,电老虎可是名不虚传啊,小鹅蛋的手掌又滑不溜秋的,完全使不上力量,就像在挠痒痒,腿部酸胀没得到半点缓解,人倒是被她挠乐了。
“你这么怕痒,那一定怕老婆喽。”
“如果老婆像你这么会挠痒痒,我肯定会害怕的。”
“那你还有其他地方怕痒吗?”
“你试试就知道?”
“我试了,你不生气?”
“肯定不生气。”
得到我的许可,小鹅蛋斗胆在我身上试了几个地方,每试一个地方,就把手指团成一个锥形,还往锥形上呵一口气,哎,这真的还是个孩子呀?是什么让她来到这种地方,每天去面对一个个如我般的无赖。想到这里,不由长叹了一声。
小鹅蛋看到我非但没被她挠笑,简直快挠哭了,不由住了手,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愣住了。
我对她说,“帮我把脚擦干,然后乖乖躺到旁边的椅子上去?”
她仿佛有点紧张,又有点好奇,表情古怪得很,可还是坚持微笑着问我,“你想干嘛?”
我说,“今天不按脚,我们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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