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北京来(小说连载十一)

第十一章

沈姜和霍沙互相是加了微信的。就是第一次给霍沙电话后，再给其电话，霍沙不接，给他短信也不回。沈姜干脆说，加微信吧。平日里，都是那些做销售的主动加沈姜，沈姜很少主动加别人的，除非有些非求不可的人，或者重要的人。人都是天生势利的。
微信这东西，比短信似乎更能检验人的远近和疏亲。近乎的关系自然都互相加了，否则，即使加了，也能被对方置于待剔除的垃圾筐。从这点讲，微信并非如大家所感觉得那样，特人性化。相反，有时候特粗鲁。
与霍沙加了微信后，霍沙不好意思了，对沈姜的问话，都不好意思拒绝。尽管有时候有意的拖延。可见霍沙这段时间不知拒绝了多少原来的老客户———在霍沙那里，不能只沈姜一个老客户吧。
还是要感谢微信，是微信这个工具把人改变了，改得无处可逃了。人们随着微信这种平台的出现，不得不改变着自己。
同时，沈姜也发现了霍沙的一些秘密。比如，今天霍沙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些话语，还有被沈姜翻腾出霍沙的历史记录。哈哈，霍沙这家伙，居然经常去一个叫灵岩山的山上，好像山上有个佛教学院。
今天又发了一段：“谈禅，不能从问的方面回答；要从不问的方面去体验。禅门语录数千卷，看起来都是问答式的教学。”然后是图片。这引诱着沈姜的注意力，不由地想翻看霍沙的历史文章。好家伙，有一半是谈佛。这家伙，难道要出家？难道北京的残酷打击，使他产生了出世的念头？
沈姜给霍沙发微信：“霍总，”他有点求情的味道，“我们想可否把我们别叨叨旅游的有关资料交接一下？”
“什么资料？”霍沙回复了，有点生硬。
沈姜已经做好耐心准备：“ 邵总，相识即有缘，希望能帮助尽快交接别叨叨旅游有关资料，好吗？以不影响我们正常工作。”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不懂技术。这是那天他和来鹤先说的，说要把别叨叨的原有APP资料要回，自己接着做。来鹤马上把原来他项目的合伙人冯未未介绍给了沈姜。来鹤微信里和沈姜说：“我介绍一个原来做我诗词项目的APP合伙人，咱们先建个群，群里说。”
冯未未一被拉进来，马上客气到：“沈总，有什么需要做的，您尽管说。”
沈姜内心很高兴。他旋即在三人微信群里介绍了情况。他觉得有希望了。和来鹤和冯未未介绍毕，他赶紧又与霍沙联系，霍沙知道沈姜的意思后，在微信中说：
“你的意思，是要源码呀。我们是一个saas平台，所以当初合作的时候，价格也不高，我们还提供服务器和带宽，如果要源码，我们总不至于把平台的源码给你们吧。所以，您可以问问您的技术人员，我们有没有忽悠。”
霍沙虽然不是技术出身，但在APP最热的前几年，带着一帮年轻人，抓住机会风风火火大干过。他甚至风光到一个大公司投了资，大有叱吒APP市场的势头，他自然也了解了APP的基本知识。
沈姜觉得霍沙到现在了，都到由北京谈到苏州了，话语依然保存着当年当老板的口气，有点不悦，说：“现在不是说忽悠，关键是你们不做了，我们要交接自己做，总可以吧，你先问问吧。”
“我可以问问，可行的方案是你们的APP独立部署，但是这肯定牵涉到费用” 微信上，牛逼点人都习惯不加标点符号，好像一加标点符号，就有失身份了。
沈姜一听费用，心里更加不悦。刚想着，这家伙，把自己当作落鸡窝的凤凰了。正想怎么杀杀他的没落的威风，不想，霍沙马上又发来一句：“我们现在公司就2个人了，我已经基本解散了，”标点符号尽管乱，但显然憋不住，露馅了。沈姜笑了，看看，还装不尾巴狼呢，憋不住了吧。中心意思还是想着钱吧，熬不住就说熬不住，还不虚心点。
后面的一句话更让沈姜好像，霍沙紧接着来一句：“人穷志短啊。”
沈姜心里软耷耷的。同病相怜的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莫过于被说到痛处。沈姜觉得霍沙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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