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为李志,和这个时代的所有人一样,寒窗苦读,为的是,一招考取功名,终能衣锦还乡。孝敬父母,还有那个一直陪伴自己的她。她,没有惊世骇俗的美,没有不可方物的情。而所拥有的只是在雪夜深处,一盏油灯,当我在奋笔疾书之时,当我在挠头抓耳时,她所递给我的一碗姜汤,她不是最美,确实我的最爱。
莘莘学子,寒窗多年,只为进士及第,但这是一条独木桥,没有回头路。为了我,也是为了我身后的人,所以,我不能输。做在考场里的李志看着自己面前的试卷,想起了在家中苦苦等待着他的她。他已经答应她了,等这次考试之后,不论结果如何,都会娶她过门,让她坐上花轿,成为全唐朝最美的姑娘。
"不要,不要,李公子"看着自己面前那个慢慢接近自己的知县的公子。她,慌了神。她明白接下来的命运,但是她不想接受,她只属于李志的,缩在,这雍容华贵的县衙后堂之内,仿佛一只笼中鸟儿,偏安一角。她,后悔,今天就不应该出来的。为了给即将回来的夫君做一顿爱吃的饭菜,她独自一人来到市集上,却不想被知县的公子盯上,被撸了回来,家里的婆婆一定急坏了吧!
这是唐朝一座远离长安的偏远小县,是夜,天空淅淅沥沥的漂着小雨,天气的原因,街上的小摊,收的都很早,渐渐的变人影稀疏。雨幕中,只见一老妪撑着油纸伞,挨家挨户的敲门索问"是否见过我家娘子"。回答她的都是千篇一律的话语。老妪慌了,雨夜总是让人心情沉闷。远在那个繁华长安里的人,怎会知道,一场悲剧发生着。雨夜,雷电闪烁着不停,似在悲悯,却无人知晓。
散乱的衣服,披散的头发,无神的眼睛。"呐,这些钱给你,你要是敢说出去,你的家人我可不敢保证什么?"
对于这些,她都没听进去,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当婆婆见到自己浑身破烂,早已湿透了全身的站在门口的时候,迎来的不是那喜悦的婆婆,经历人间长河的婆婆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婆婆抱着她,轻抚发丝,试要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加大力气,拥抱的更紧。她,却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婆媳二人,拥抱着度过一夜,却无人睡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婆婆便早些起来,做好了白米粥,送给她填些肚子。不过,她依旧无话,也不看这些饭食。就直挺挺的坐在那。看的婆婆一阵焦急。不过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一连多少天都是这样。就在距李志回来还有三天的时候,此时的她,早已面黄肌瘦,多天滴水未进,早以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不过今天,她却主动要求婆婆做一些吃的,胃口大开似的,吃了不少。对之前的事,却只字未提。婆婆看她吃的如此开怀,便当都过去了,接连三天,她都越来越正常,前些天,面黄肌瘦的样子也消失不见,除了些许的憔悴 竟是看不出来有任何的不对。笑容也再次挂上她的面庞。
今天是李志回来的日子,她要用最美的样子去迎接他。
李志多天的努力,感觉自己发挥的出奇的好,今年应该是有望了,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他只想尽快回去,娶她过门。完成对她的承诺。便不舍大费周折,以最快的速度赶那个和这个繁华的长安不能相比的小县。
远远的就见在自家院中,喂食小鸡的身影,虽然普通,确实他心中最美。越是靠近院落,自己的心中便越是激动。四目相对之时,世间一切都静止了,无声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表白。他只她的等待,她也明白他的辛苦。可是,一切早已不复从前。
"相公,辛苦了吧,包裹给我吧!"
"你叫我什么"李志像是听到了最不可信的话。
如此大胆的称呼,还;是臊的她一阵脸红,但她已不是从前的她,她只希望今生可以成为她的妻子。
"相公啊!我唤你相公"虽然还有脸红,但是李志确实没有听错。
李志激动的抱起她,像是寻常夫妻竟是嘻嘻起来。院落中,一对夫妻嘻嘻娱乐于这偏安一角,竟似神仙眷侣。
"相公,这是我做的饭菜,你尝尝是否合口。"附手一旁的她,看着李志吃起了她做的饭菜,她心满意足了。我们曾是夫妻过,有着寻常夫妻所做的事,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今生我不配嫁给你,来生再相见吧。
李志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晚饭过后,于她告别之后,会房便倒头而睡,多天来的奔徒着实累的不轻。 不久便呼声大起。
半夜,她穿带起了母亲为她准备的嫁妆,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微微的落下一滴泪水,今生不能为你而穿,若有来生,我一定要嫁你李志。
出门而去,来到河边,夜色中,一条生命就这样失去。
"哄"一声惊雷吵醒了呼声大起的李志。迷迷糊糊中"怪气,晴天怎么会无辜打雷",慢慢的便有倒头大睡。
是夜,一夜无话。
"啊啊。。。"响彻天地的哭喊声,似要穿破天地,直至云霄,李志抱着那早已冰冷的身体,他不明白,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寻短剑。那身上鲜红的嫁衣,分明是为了我而穿的,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抱着她,李志呆坐着,轻抚着她的脸庞,明明昨天还是那么温热,明明昨天还是鲜活的人儿,他,李志就这样呆坐着,任由,那冰冷的河水打湿自己的衣襟,抱着她,他最爱的人,一动不动。
回家后的李志,呆坐在她的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多希望,那镜中的模样会变成另外一个,另外一个自己期待的模样。桌前存放的胭脂,还保留着她熟悉的味道,可是那熟悉的人却已不在。抚摸着那还残存的胭脂,李志抹了一点在自己的脸上,似要怀念自己的"亡妻"。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李志慢慢的走出来这种巨大的悲伤,不是他遗忘了亡妻,只是把那种悲伤压到了心底。他是男人,他还有事要做,他还有母亲需要养活。他不能就这样放弃,至少,他想要知道为什么她会想不开。
疯狂的调查,一个正值年华的姑娘去世,总是令人伤心难过,邻里也都来劝慰李志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不是自己体验的,永远不会了解那种苦。李志,白天就在家里陪伴母亲,这个准儿媳的离去,给年迈的母亲也是很大的打击,整个家里都弥漫着巨大的悲伤,晚上,李志就会在小县的街道上上,酒楼里打探着消息,期许有些许的什么。不过,好像有什么人故意吩咐似的,对于李志的妻子所有人都闭口不谈,对于李志的遭遇,他们都表示了同情,但是一谈到她,所有人都识趣的闭口或者转移话题。李志,仅是一介寒窗学子,无权无势,苦于无路之下,他只能回到家中,却无任何办法。
李志多天的景象,都看在他那年迈的母亲眼中,他的母亲怎能不悲伤,但是,儿子的模样一样让人着急,他犹豫再三,终下决心把那晚知道的景象告诉了儿子。
李志在听到那衣衫褴褛的模样是,心中如同刀搅,她是怕脏了我李志啊,所以才已死明志,可是,你不知道到的是,我李志更想要的却是你开心的活在我的面前。掩面下的李志,心中剧痛,却找不到任何发泄点,眼角滴落一滴黑色的血泪。深入大底,似被那十殿阎罗网罗而去。
"是个好苗子"做于大殿上的那个"人"对着空无一物的大殿说着,不过,空气中却传来了应答的声音。
峰回一转,在李志得知亡妻死去的原因后,他便去官府,想求得帮助。不过,造化总是弄人,在他去报官的路上,就已经被人发现,并告诉了那位和他同姓的李公子。半道上,李公子,便去截住了李志,吩咐人手,把李志绑到一个偏僻的小巷一顿暴打,并甩了一大包银两给李志。
"我的父亲就是本县的县长大人,劝你最好不要在想着报官,这些给你就当是给你的不贴。"
此时,李志心中隐隐有些猜测"是不是你侮辱了我的妻子"
李公子,并没有回答他,像是默认了一般。
李志看着那张越来越清晰的脸,那张越来越被憎恶的脸,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一个践越便冲到李公子面前,竟是要动手。
不过,李公子带来的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在快要碰到那个想要杀死的人之前,李志便被按到再地。
"呸,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李公子,毫不怜惜的踩在了他的脸上"这一份钱你也休想在要了"临走之时,在李志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话说,那个小娘子真的够味,真想再来一次。"渐渐远去的声音还是传到李志耳中,趴在地上,一滴黑色的泪水滴落在地上。渗透到了那十殿阎罗所在的地方。
"越来越浓厚了,那冤屈的味道。"空无一人的大殿里只有这一个人的声音传颂着。
李志收拾好自己,去河边清洗了下自己,回到了家中,看见年迈的母亲,抱着母亲便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响彻天地,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当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一名十年寒窗不嫌累的男子,在面前这样放肆的嚎啕起来,那种悲伤,听着感同身受,那种悲伤,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李志便在母亲的怀中累到睡了过去。
是夜,当李志醒来时分,天早已黑了下去。母亲的房间的灯亮也已灭去。他,李志着一身黑衣,袖中藏了一把短匕,他要手刃了那个混蛋。在路过母亲房门前的时候,李志跪了下来,朝着母亲的方向磕了三个想头"母亲,若有来世,我定还要做你的儿子,来报答你千百世"。收拾好心情,李志,带着那一把短匕,轻轻的关上了门。屋内,年迈的母亲,翻动了身体,眉头紧紧的皱起,似做了什么噩梦,今夜,与大多数人来说,也只是寻常的一夜,没有任何变化。
三伏天,总是令人心中烦躁,何况今天还有大事发生,据说,前些天,想要刺杀县衙公子的人今天就要被斩首了。民众们抱着好奇的心思,都会来聚众看着如何被砍头,对于,平时没看见过杀人场景的事,这难道不是一个乐趣吗?
穿着囚服的李志,跪倒在邢台上,刀斧手立在一旁,只待正午,看下李志的头颅,好回去吃顿中午饭,在美美的来个午睡。在这三伏天不也是快乐似神仙吗?真不明白,这一文静书生为何要去坐那行刺之事,白白葬送了自己。
几天前,一袭黑衣的李志在寻到那个李公子之时,因准备不足,所刺入的深度不够,无以致命,李志便被随后闯入的家丁制服,李公子却也捡回了一条命,随后李志案子的审理便如白驹过隙,快如飞马,短短两天就被夹在这个邢台之上,此时的李志哪能不明白,这一切都是那对父子想草草了事。好死无对证。
"正午已到"如果,有人能观察,太阳距离中午还有那么一会。
一声"咔"热乎的血液喷溅而出,溅到太过去靠前的民众。"咕噜"滚动的头颅,在视线方向,看见那熟悉的老妪,倒下去,仿佛不省人事,也看到混杂在人群中的李公子长舒了一口气。那颗离开身躯的头颅,此时,诡异的滴落了一滴黑色的泪珠,不过这次确实升上了天空,被一只虚空中出现的手握住。
"李志,大唐贞观年间人氏,十年寒窗,阳寿已尽。"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整个刑场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没有一点动静,地上流动的热乎的血液此时也都静止不动了,慢慢的,只有一缕看不见的灵魂,从那断裂的身躯中飘起。
看着自己"完整"身躯,李志明白了,原来真的有地府,原来我死后要下地狱吗?苍天真的是无眼。并没有,管自己面前的那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李志"走"到了自己晕倒在一旁的年迈的母亲面前,伸手,去扶动自己的母亲,却不想,在碰触到的那一瞬间,径直的穿了过去。
"李志,你的阳间寿命以尽,不可在流恋,和我走吧。只见,他一挥手"李志便跟随他离去,母亲的身影越来越小,慢慢的消失在李志的视线中。在他们消失的时候,现场变又在回复了日常,不过,一片雪花,在这片刑场滴落,落在了李志的头颅上,融化开了。
看着四周的环境,李志明白,这就是民间所说的地府。
"李志,见你平生不行坏事,阴德尚余,许你,下辈子还投人间道,许你荣华富贵,你可满意。"
满满的诱惑,并没有让李志有多少的动容。手持判官令的小鬼,回头请示了一下把玩着三滴黑色眼泪的地府之主。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鉴你,此世阳间有过莫大冤屈,今许你另一条道路,可在地府当差,虽再无阳间生活,却也脱离了生死。且,暂代我主行使勾魂的任务。可去阳间自行活动。"一切的话语都没有勾起李志的神情,只有那句"可去阳间自行活动"让他有些许的动容。
抬头看着那坐在中央的高大鬼物,李志沉声到"我愿意。"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李公子,看着面前那一席黑衣的"人",脚却没有着地,手里拿着一串铁链。害怕到了极点。
"李宗伟,你的阳寿以尽,和我走吧!"
"你是谁,我活的好好的怎么会阳寿以尽。"李公子,慌忙的远离这个漂浮的东西。脚下却是生了根一样,丝毫不能动弹。
眼前漂浮着的他,慢慢的沉声道",我?我是阎王手下的黑无常,专来勾你的灵魂下十八层地狱,哦?我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李志"
这是一间远离县城的偏远小屋,屋内家居齐全,院中鸡鸭林丽,仿佛欢快的人家,次时近中午,屋外烟囱炊烟袅袅。诺大的小屋,此时却只有一名老妪,慢慢的夹着饭菜,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令人生奇的确实桌上有三份碗筷,菜饭的量也是三份。老妪一人夹着饭菜,慢慢的咀嚼着,是不是给对面的碗中夹着些许的菜肴"儿,多吃点,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那一席黑夜的无常,站在屋外,久久无语。
日后,时常可见,那一席黑夜,走动在各种公子哥面前沉声道"我为黑无常,安阎王之名,来取你的性命。"
地府时常也能见到一幅景象,一席黑衣的无常,静静矗立,有时一站便是一天,也不知为何。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得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十月,天子榜单落下,状元"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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