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枕头也能睡落枕,真是吓了天了。
阿玲拧着脖子,用手使劲地搓揉着颈肩部痛点,酸酸涨涨的痛似一根细绳,一头通往后脑壳,一头连着户胛骨。揉了一会,她试着扭动脖子,那细绳象是被扯动一般,疼痛延着那条线延伸到背部。
她咧咧嘴,赶紧将脖子归正,继续用手揉捏。
都说落枕是枕头高的缘故,我可是连枕头也没用的啊。
她边揉边思忖,睡姿不正?有可能,打小睡像就不好,记得小时候与她同床的姐姐经常要从地上将她捞起(因为她总能将被子卷着滚下床去)。
睡床不佳?也有可能。那床只花了一百多元在集市上买的,已经四年了,躺下去便是四方支撑中央,身子在上面歪斜得厉害。
也许是中邪了。
她自嘲地摇头,想起许多年前的那次落枕。
那次落枕持续了很长时间,连中药调理都用上了仍不见好。闺蜜阿媚是有神灵信仰的,她认为阿玲是中邪了,得去求神。
阿玲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执意不去,却又架不住阿媚的劝说。阿媚瞪着那双猫似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告诫阿玲,不信也不打紧,但千万不许说些大不敬的言语。
那仙家与阿媚同村,也不知道供养的什么神灵,据说有求必应。
供养神仙的是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她热情地接待了阿玲,领着她进了那间放着神龛的屋子。
屋子里光线昏暗,阿玲谨记阿媚的话语不敢乱看乱说,只按着神婆的指点烧香磕头地摆弄一气,到底还是不知道自己拜的是哪一路神仙。
拜完了,阿玲跟着神婆到了外间,神婆又念念叨叨地给阿玲施展了按摩术。神仙是否灵验阿玲不知道,但那神婆按摩的手法的确怪舒坦。末了,阿玲在阿媚的示意下塞给了那神婆几元钱。不知是神仙保佑还是按摩的作用,天气暖和后那落枕也就慢慢好转了。
可这是南方啊,四季如春的,不似家乡的那种阴冷天气。阿玲揉着脖子正想着忽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唤她。她捂着脖子,僵硬地将身子作180度大转,却见是生产部主管阿龙。
阿龙是四川人,矮矮胖胖的却长着张清秀的脸。因工作原因与阿玲接触较多,平常就喜欢与阿玲斗嘴皮子。此刻正扬起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阿玲。
啷个变成僵尸了?他问。
阿玲白了他一眼道,你才僵尸呢,人家落枕了。
哦,可能是夜里坏事作多了。他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背起双手绕着阿玲转了一圉。
天上飞的是什么?阿龙突然手指天空问阿玲。
阿玲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又努力地抬头望天空。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连只鸟儿也不曾飞过。
突然一种难以描述的疼痛从阿玲的后膝窝里传出,像是被人弹拔了一根弦,又酸又麻的痛感沿着那根弦漫延了她的半边身子,她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你干嘛?!她噙着泪大叫着扭过头去查看自己的后腿。
咋样?不用搬动身子脖子也能动了吧?阿龙双手叉腰一脸的得意。
阿玲又试着扭扭脖子,还真的不痛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阿玲问。
祖传秘方,恕不外传。阿龙昂头打了个呼哨,大摇大摆地走了。
天上飞的是什么
鸟儿还是云朵……
又一个神棍。阿玲望着那摇晃的胖身影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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