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察局出来后,垂头地走在大街小巷里,拥挤的人流中,人们准能巧妙地避开他,然后匆忙地赶上公交车,或在红绿灯倒计时冲到马路对面。雨已经停了,街上依旧有大部分人撑着冷色调的雨伞,个中有几把鲜艳的撞色略显突兀。
在思绪,自己还是无法相信前几个小时还在聊天的朋友,再见面时却是苍白恐怖的面孔,一声不吭地睡在不锈钢操作台上。磁铁总能吸引铁,铁总是在引力的牵制下慢慢地走向它。
津木走回了居住的小区楼下,遇见房东从入户楼梯口出来,房东惊讶看了他一眼,“当初就不应该租给你们这几个身份不明的大学生。”一脸不爽地走开了。也难怪房东会这么说,毕竟自己的房子死了两个人,估计以后再怎么降低房租,也没人敢居住。
走到门口,从口袋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发现门锁已备警方的封条封锁了,有人突然从背后抓住自己的肩膀,“请问你要干什么?”
“我是住在这里的,死去的那两人是我的朋友。”
“不管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先预先警告在警方上级部分未下达命令时,未经许可的人一律不准进入现场。”
“可是我住在这里啊,你们这样做,大冬天的你叫我去那里睡。”
“这个不归我管,你应该去咨询救援救助站。”
“那总得我去拿几件衣服吧。”
“不可能,案发现场的所有东西都是证据,算了,说这些你们根本是不会理解的和体谅我们的工作的。”
津木拗不过警察只好转身离开,刚出楼梯口,余光瞥见左边墙角闪过一黑影,感觉有点不对劲的津木走了上去,与他碰了个正面。
放在以前,他不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留下过多的记忆,但这次不同,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凶手。
两人惊愕地四目相对,津木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的手机,欲要掏出时,被岩一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右手,深邃的双眼对视着他,“我知道你着急着报警,但你先听我说完话再打也不迟。”
津木的表情里只有“凭什么要我相信你这个逃窜的杀人犯!”,无奈岩一的力量致使自己根本抽离不出手臂。
“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就凭我是清白的。”
“那又凭什么,就凭你说清白就清白吗?”
“他们根本就不是我杀的,说起来你根本不会相信,枪是它自己开的,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你觉得我会信吗?”津木趁岩一在激动说话时,试图用力抽出手臂,可是自己稍微一动便被他发觉,用手掐住脖子,直接把自己推到墙上。
“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但这的确是真的,为此我将不惜一切代价。”说完,津木受到重力敲击下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用崭新的红绿电线绑住在生锈的钢架柱上,想大声喊叫,无奈只能听到“嗯嗯”便秘般的声响。
坐在一旁的岩一看着津木,“别挣扎了,省点吧。”岩一上前扯掉封口的胶带。
“你到底想干嘛?”
“我根本没有杀人,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证据确凿,你没得抵赖,你现在应该回去自首。”
“不可能,我走得出来,不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证明清白,为什么要绑架我?”
忽然发现这里是废弃丝厂,惊讶难以置信地瞥见那还能依稀看清的一滩血迹。
“你是他们的朋友,而且据你口供,他们是在你走之后的半个小时内被枪杀的,当然我还是在此废话多一句,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我确实开了两枪,但是在人死之后开的,最让我不解的是,法医报告证明里面的子弹来自于我的手枪。”
“我不想听你这种杀人犯作无谓的解释,证据确凿你无法抵赖的,如果你想杀人灭口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已经是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明白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只会把杀人犯直接冠在我身上,我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想恳求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津木稍微挪动了身子。
“那好,你知道1994年的山湾事件吗?”
“知道啊,自本市建立以来最大一次人口失踪案。”
“警方已经成立秘密小组调查和搜寻了六年,依旧无法找到其中任何一人的踪迹。在警方高层准备解散这个秘密小组时,有一人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在山湾一洞口上方发现别有洞天的春意盎然,要知道那时是历史降雪量最大的一次。”
津木忽然根据他的描述,抬头望向废弃丝厂那个窟窿,无奈只能看到破角处,根本看不到之前的蔚蓝天空,地面上的那小雪堆似乎变高了。
“但没人相信他所说的,因为每个人来除了大雪纷飞还是寒风呼啸的凛冽。后来所有的便不了了自了,几乎所有人都差不多忘记这起最大的人口失踪案,但有一人直到今天都没有忘记。”
“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关联呢?”
“那个人就是我,十年前没人相信我的话,到今天也没人愿意听从我多一句,证据太确凿得让人觉得这是一起栽赃。”
“当然你还是觉得我是个疯子,在这胡言乱语,只不过想装疯卖傻逃避罪行而已。但平心而论,无论是十年前,还是今天我所说的都是千真万确。只要你肯帮忙一件事,一切都能见分晓。”
津木在犹豫要不要试图相信眼前这个胡茬中年男子,或许先听听看,若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想想现在被他绑住,如果他想杀我便是轻而易举,悉听尊便只是现状。
“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我先考虑一下要不要相信杀人犯的你。”
“非常感谢,从警察局拿一份文件出来。”津木目瞪口呆地望着岩一的一脸严肃。
“是偷吧,还是在警察局的档案室里,就好比在鳄鱼池里挑骨头。”
“这是揭开真相的第一步,没有那文件,根本无法证明某些东西,我恳求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转眼间就相信你这个杀人犯,或许可能是我本着如今的窘迫做出的选择。”津木低头看着捆绑自己的绳索。后来,津木也根本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他去冒险做这件事,但他并没有后悔,没有岩一这份文件,或许根本没人会相信这些匪夷所思的事。
"上次不是警告你不要再踏进我的地盘吗?怎么隔着半天就不长记性了?"野志突然出现在门口。
两人愕然地看着他,“你是哪位?”岩一站直身子。
“这里的主人。”
“我可没听说这个废弃厂还有主人的。”
“我也没听说你这条命还能留着。”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我怎么敢威胁一个警察呢。”
岩一很惊讶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我还知道你杀了人,现在你可是逃犯,本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看不见,毕竟不想牵涉到杀人案里,但是……”
依他的了解,警方应该还没有对外公布关于凶杀案的情况,尽管媒体一再逼问。
“但是你旁边那位屡教不改,我的地盘可不想整天被人打扰了,之前出了一单自杀案,我一直很头疼。”
“不是自杀,是他杀!”津木说
“我可不在乎自杀还是他杀,反正人都是在这了,我以后怎么把地买出去啊,这是扫兴。反正这里都死了一个了,也不差你们两位了。”说完,便掏出手枪,枪口对准岩一。
“有话好好说。”岩一说。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死的必须得死,岩一警长你应该还记得这把手枪吧。”
“凶手出现有点突然,只不过太迟了,我依旧会背负这个罪名是吧?”岩一说。
“我想应该没错,说了这么久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野志,职业杀手兼保险推销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想把我们伪装成……”
话未说完,野志便开了枪,子弹贯穿岩一的脑门,津木清晰看到血浆的爆发,岩一应声到地在自己面前。
“秘密说出来就不好玩了。”野志说,“终于轮到你了,本来之前可以一了百了的,只不过有些人太犹豫了,今天就对不起了。”
一声枪声在郊外已杂草丛生的废弃工厂如同敲击生锈的钢架。
“初步判断。”
“他畏罪潜逃,胁迫死者,将其枪杀后选择自杀。”
“我看这起案件并不简单。”自从岩一警长出了事,新原被迫临时接替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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