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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经典——《兄弟》

读经典——《兄弟》

作者: 夏林曦 | 来源:发表于2023-06-23 05:34 被阅读0次

鲁迅先生的《兄弟》一文,开篇介绍了事情发生的地点及工作环境:“公益局一向无公可办,几个办事员在办公室里照例的谈家务。”

紧接着便是一组鲜明的对比:

秦益堂捧着水烟筒,抬着紫涨的脸,气喘吁吁地说:“到昨天,他们又打起架来了,从堂屋一直打到门口。我怎么喝也喝不住。”他生着几根花白胡子的嘴唇还抖着。“老三说,老五折在公债票上的钱是不能开公账的,应该自己赔出来……”

张沛君就慷慨地从破的躺椅上站起来,两眼在深眼眶里慈爱地闪烁。“我真不解自家的弟兄何必这样斤斤计较,岂不是横竖都一样?…

我们就是不计较,彼此都一样。我们就将钱财两字不放在心上。这么一来,什么事也没有了。有谁家闹着要分的,我总是将我们的情形告诉他,劝他们不要计较。益翁也只要对令郎开导开导……”

以上可以看出秦益堂的不作为,任凭两兄弟为钱而斗争;张沛君慷慨激昂地说出自己兄弟间如何不计较金钱,不把钱财放心上的做法。

读者很自然地就会像他的同事月生那样,相信张沛君的话,羡慕他们的兄弟情谊。

月生问起张沛君弟弟的情况,张沛君说:“这几天可是请假了,身热,大概是受了一点寒……”

当月生说起最近流行一种什么热的时候,张沛君迈开步向阅报室走去……办公室中暂时的寂静,不久就被沛君的步声和叫听差的声音震破了。他仿佛已经有什么大难临头似的,说话有些口吃了,声音也发着抖。他叫听差打电话给普悌思普大夫,请他即刻到同兴公寓张沛君那里去看病。

月生便知道他很着急,因为向来知道他虽然相信西医,而进款不多,平时也节省,现在却请的是这里第一个有名而价贵的医生。

张沛君的一系列动作和虽然自己进项不多却要花最贵的钱请最好的医生来为他的弟弟看病,鲁迅先生还是极力展示他为兄弟着急看病的情景。他想到弟弟的症状和时下流行的猩.红.热的症状相同,不由得更加焦急,不等同事把话说完便急着奔了出去。

他到路上,已不再较量车价如平时一般,一看见一个稍微壮大,似乎能走的车夫,问过价钱,便一脚跨上车去,道,“好。只要给我快走!”

这些情节将故事渐渐引入高潮,给我们留下他一副长兄如父的好兄长的印象。

他在等待的厌倦里,身心的紧张慢慢地弛缓下来了,至于不再去留心那些汽笛。但凌乱的思绪,却又乘机而起;他仿佛知道靖甫生的一定是猩红热,而且是不可救的。那么,家计怎么支持呢,靠自己一个?虽然住在小城里,可是百物也昂贵起来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他的两个,养活尚且难,还能进学校去读书么?只给一两个读书呢,那自然是自己的康儿最聪明,——然而大家一定要批评,说是薄待了兄弟的孩子……

后事怎么办呢,连买棺木的款子也不够,怎么能够运回家,只好暂时寄顿在义庄里……

这里是他对弟弟的病无法治愈而死之后的一些做法,说明他并不是像表面上给人的印象那样爱他的弟弟。

当西医大夫说弟弟只是得了普通的疹子病后,张沛君感觉房子里连灯光也显得愉悦;仿佛万事都已做讫,周围都很平安,心里倒是空空洞洞的模样。

当张沛君的紧张情绪渐渐平息以后,他在梦境中看见床前站着一个满脸流血的孩子,自己正要去打她。这是梦的断片,接着又闪闪烁烁地浮出:——靖甫也正是这样地躺着,但却是一个死尸。他忙着收殓,独自背了一口棺材,从大门外一径背到堂屋里去。地方仿佛是在家里,看见许多熟识的人们在旁边交口赞颂……

——他命令康儿和两个弟妹进学校去了;却还有两个孩子哭嚷着要跟去。他已经被哭嚷的声音缠得发烦,但同时也觉得自己有了最高的威权和极大的力。他看见自己的手掌比平常大了三四倍,铁铸似的,向荷生的脸上一掌批过去……

在张沛君的梦中,让自己的孩子去上学,还用力打自己弟弟的孩子,不让他们上学。

所谓梦是心中想,鲁迅先生通过他的梦揭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及将来如何对待弟弟的孩子的做法。看来,这才是真实的张沛君。

这边现实中的弟弟稍微好点,便要急于挣钱。他说:“等我好起来,译一点寄到文化书馆去卖几个钱,不知道他们可要……”

现实中所谓的兄弟和睦也是因为弟弟在拼命挣钱养家;张沛君的工作清闲,进项不多,家中出力多的反而是他的弟弟。

张沛君去了单位,益堂仍然在絮叨他的家事:“他们也还是一直从堂屋打到大门口……

同事问张沛君弟弟的病情,他说:“疹子。同事又说:“那是毫不要紧的。但你看,你昨天竟急得那么样,叫旁人看了也不能不感动,这真所谓‘兄弟怡怡’。”

同事让沛君回去陪弟弟,结果,沛君十分安心似的沉静地走到自己的桌前,看着呈文,一面伸手去揭开了绿锈斑斓的墨盒盖。

读两遍才渐渐读明白鲁迅先生这篇《兄弟》的高明之处,文章通过两家兄弟情分的对比,揭示出张沛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表面上他一副手足情深的兄长模样,实际上却是担心弟弟死后他无力照顾家庭,通过梦境揭示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与另一家兄弟为了钱整日打架的情形比起来更加卑鄙和虚伪。

鲁迅先生完成这部作品是在一九二五年,通篇文章没有一句谴责或是赞美之词,而是通过主人公的梦境进而揭示出他要讽刺的主题,通过张沛君的一系列动作和梦里的行为,揭示出他的真实面目,实在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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