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当万物踏入冬天，也说明快要迎来它们的春天。南方不下雪，不踏出南方的孩子，活了十几年也见不着一片雪花，也只有冰箱冷冻柜里的雪可以玩一玩。
萧秋是北方的女孩，想念北方的雪。来到南方长住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 有个人第一次参加她的生日会时，送了一瓶子从冰箱里刮出来的雪，让她感动之余又觉得很好笑。
再后来，她在冷冷的天怀念北方雪时，也会想念那个外冷内热的人。
她期待着在篮球联赛中再一次看看那个人。
一个星期后。
二中校内此时人山人海，一中和二中的篮球较量，一触即发。
之前的校内赛，高二二班的羚羊队和长颈鹿队毫无疑问地拔得了头筹。今天定要代表安南一中高二级组争夺荣耀。
篮球场上，方格运球疾驰，突破重重防守后，来到禁区，即将把篮球入框，许予之迅速有效的封盖。方格由于力的冲撞，顺势跌倒在地。这对于方格来说，简直是羞辱。场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方格只觉得无比刺耳。
户知和许予之配合的天衣无缝，户知进攻，与许予之构成挡拆，影响防守员，户知将篮球从胯下运过，有效防住篮球，随即一个篮板，后卫则迅速补篮。
全场比赛结束后，方格自认为只是运气不佳，嘲讽道：“你们运气挺不错。”
户知佩服他的脸皮如此厚，故意说道：“你们运气也不错啊，必输还帮你们锦上添花了。”
方格愣住，脑中把这话过了两遍才反应过来，顿时气的咬牙切齿，“我们队叫必胜队！”
户知不屑，道：“实力不配，还是换名吧。”
后场。
许予之一队人进来，就看见户岚和萧秋在对峙。
许予之上次与她重逢，还是在高一联赛时她在和户岚吵架，怎么到了高二两人还这样。这一幕虽从小见识已见怪不怪，但他每次仍然会不依不饶的劝架。
萧秋和户岚的性子有几分相似，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经常互怼干架的事情是常有的。两人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直到初三就没停过。后来上高中，一中和二中不近，萧秋搬家，在各自的学校又有新朋友，便很少再联系。
不过这两人的习惯也保持的太好了吧。
喻七在一旁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说着说着就这样了，一时有点懵，刚想上前劝架，户知拦住了她。
他对喻七说：“她俩就这样，动不动就要干架，不用多想。”
喻七瞧她们俩的架势，对户知犹疑地点了点头。
一般这个时候，许予之说话比较有用。
许予之只说了一句，“你们别吵了。”
萧秋和户岚果然都闭上嘴，只用眼睛愤怒且死死瞪着对方，仿佛空中有道火，看谁先把谁给烧死。
户知许久没见萧秋，也想缓和气氛，于是向她打招呼。他没被理睬，转而调侃她们二人，“两位大小姐，你们日出时吵架，日落了还吵架。可真有精力，棒棒的!”
一般这个时候，户知说话会被怼。
只听见她们异口同声，“关你屁事!”
好吧，两人的氛围也相当有所缓和。
喻七心中感觉到他们四个人之间存在着某种不知名的默契，她似乎看到他们四个人小时候在一起玩闹的场景。心中羡慕又不禁生出，如果她从前就一直能和户知、户岚和许予之在一起玩闹该有多好。
也许先喜欢上户知，先喜欢这个似太阳般的人，她也许就不会在一片阴凉下瑟瑟发抖。
等候许久，喇叭传来了要比赛的信息。长颈鹿队蓄势待发。
球场。
女生之间的厮杀，观众的欢呼声依旧很高。
喻七抢到球，就被防守员防的水泄不通。她在高度紧张中找出破绽，毫不犹豫的把球传给户岚。户岚被萧秋成功封盖，篮球没进。户岚气急败坏，后面几场进攻或防守都异常的拼命。
最后全场结束。
户岚队输，萧秋队赢。
这个结果，户岚非常不满意。四个人走出二中校门口，许予之就被萧秋叫住了。
她风风火火跑来，还来不及喘气，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许予之问道，“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他就被她拉着跑了。
他们来到颁奖台后台。
“予之，我喜欢你。”她似乎用尽全力说了这句话，“打小就一直喜欢你。”
许予之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一时有些慌乱。
萧秋的目光热烈外放，继续说道：“我付出努力，就是想和你同台领奖，跟你一起享受这份喜悦。我做到了。”
许予之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蚯蚓，谢谢你。你的努力是你自己的，喜悦…也是你自己的。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一番话不拖泥带水，拒绝的明确，明确的刺入有心者。
萧秋整个人如同被泼了倾盆冷水，脑子嗡嗡嗡地响，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手掌心有冷汗。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但在许予之眼里，她笑的心酸和心伤。
许予之知道，他的答案只要是拒绝，无论什么方式都会伤害到她。而他别无选择，这是注定的。
沉默良久，萧秋无言，决绝地转身走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只是有两行泪。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脆弱的，只是现在好像要窒息。
许予之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萧秋而去。
一墙之隔。
尾随的户岚忍不住现身，走到许予之面前。许予之想必她都听到了全部，一时间有点烦躁。
户岚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口中喜欢的人是谁，“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落叶飘落，落在户岚的左肩上，许予之替她拂去，他知道逃不过也藏不住了，“有。”
户岚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快说！我要听！”
“岚岚，我喜欢的是你。”许予之的脸微红，说，“一直都是。”
在这种催人泪下的氛围中，应该是一场很唯美的画面，他们俩现在应该心无旁骛地拥抱对方，感受彼此的心跳、温度。
户岚这样想到，可是她居然觉得受不住，“唉，许予之，我们现在要不要跟去打打篮球，缓解一下心情？”
许予之怔了怔，没想到画风变得这样快。
“好…那…你是答应我了？”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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