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巴黎奥运开幕的前一日,时间已是近上午九点,心想去东平康宁路吃腌面吧,干脆来个早餐连中餐好了。吃了面后,欲往红花湖,忽而想起朋友“雀巢七次方”前些时说在网上看到有人航拍到梌山书院(旧址),说就在鼎臣亭旁边。那时我说,有空去看一看。尽管如此,但不知具体入口在哪?上次访鼎臣亭,无功而返,只在外围看个残脸。因此,看不看得到心里上并不抱希望。孰不料,这次竟然轻巧的得以走近。我想,这不是偶然,而是机缘正合。
一个人静悄悄地来,貌似“微服私访”,然实不同,微服私访是主观暗地察访,而我本想光明正大,实不得已。再者,又不是某私人领地,就是看一看,轻轻走过,故名曰“微访”。
中山北路66号说梌山书院之前,有必要来说一下梌山。
梌山,惠州府旧名,原一小山也。梌,古指枫树,因旧时山上多枫树,故名梌山。由此可知,梌山的梌读tú,不读chá,更不读shé。梌山,今中山公园一带。自隋置惠州府以来,梌山基本上都是惠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千余年来,遗留下众多的历史文化古迹。梌山书院便是其中重要的古迹之一。
梌山书院原为私立梌山中学,由惠州知名教育家黄植祯协同热心教育人士于1929年创办。黄植祯这个人并不知晓,但他的儿子黄焕秋曾任中山大学校长。今年2月访桥西柏子树下黄氏祖居,据说黄焕秋就是从这座老屋走出来的。
梌山书院原址位于今中山北路66号院内,曾是原惠州惠城区政府大楼旧址,后为惠城区老人活动中心。据实地看,这个活动中心已然废弃,从玻璃门向里探看,人走茶凉,空荡狼藉。
1938年,日寇侵犯惠州,梌山书院被迫多次迁移。先迁至惠东多祝,今多祝镇西枝江边还保留有学校旧址。后因日军侵犯多祝,又迁至惠东安墩,至1942年再次迁回多祝。
1945年,惠州光复后得以重新回迁惠州,并在原址上开设分校,为今惠州市第一中学的前身之一。
教育于家于国的重要性,勿需赘言。可以这样说,惠州一中是惠州中学中的翘楚。惠州一中的价值及地位,按说也是不容忽视,这也是我对梌山书院感兴趣的主要原因。
纳闷的是,这样一个重要的场所,居然穿着隐形衣,只知道近在身前,却隔着层层雾障,难以接近它神秘的真容。可是,这样的一座建筑,岂是可以藏得起来的呢!
走过中山北路66号原老年活动中心,抬望上方矗立着的鼎臣亭,然后像上次那样,由前面的大门口子进去。上一个小短坡,左侧有一栋三层建筑,屋角窄巷尽头有一铁门,通向内里。站在铁门前,可以看见近在咫尺的鼎臣亭。鼎臣亭是为了纪念徐铉而修建的。因本姓徐,所以总想着能近距离一看。仔细看,门上套着铁链,链子上有一锁头,但锁头却是断开的,并没有锁死。于是一推,门就开了。
所见如荒园,加上探寻的好奇心驱使,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就这样,第一次走近鼎臣亭,心里一阵惊喜。
亭前平地有一小块菜园,选择位置拍照,不期然的却发现了梌山书院(旧址)。
身左侧下方有一座特别的建筑,那窗那式样,一下子让我意识到,是我要找的梌山书院。仿佛是神交已久的远方朋友,一眼便认了出来。
随即查看可以下去的路径。菜园边有一台阶向下,下去即一小平台,站在那里看去,但见场院地上竖立着一块文保碑,这下确定是梌山书院无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它躲在这里。脚前有一个铁栏挡住去路,但可以从边角缺口跨入。因无人迹,一派脏旧。场院四面高围,被人用来养鸡,环境可以想象。着短裤的小腿立时有痒感。好不容易发现,尽管不适,也不自顾了。
那鸡养得倒不错,个个精神,毛色纯熟,犹如家鸡。见我闯入,既不跳也不躲,反而咯咯咯地朝我靠近。我知道,它们是饿了,或把我当主人,以求投喂。
不大的场院中,有两个圆坛,中栽有树。估计早前不过盆景,现长得青葱葳蕤,把书院门脸好生遮挡。
书院正面开三门。对称。中间是大门,门前修有带围边的台阶。
最有特色的是它的门和窗。白墙红窗红门。窗圆形,门窗带拱顶。古色古香。
试图看能否进去。只有进去,才可以上到鼎臣亭的二楼。因为鼎臣亭内并无楼梯,只有一平天阶与书院二楼相连通。这样看来,鼎臣亭和书院宛如是一个整体。鼎臣亭是纪念徐铉的建筑,为何与梌山书院连在一起呢?有点想不明白。因大门被封死,作罢。
据场院竖立的文保碑介绍:
梌山书院旧址,建于民国初年,原有面积三千多平方米,现存一座三层砖木结构房屋。该建筑坐西北朝东南,通面阔20.9米,进深11.93米,占地面积约249平方米,呈中西结合的欧陆风格。梌山书院旧址是目前惠州市现存的早期书院旧址之一。2004年公布为惠州市文物保护单位。
在旁边不远的地上,还有一块“文保碑”,上刻抄录如下:
“梌山书院山旧址
该建筑建于民国初年,青水砖墙,三层砖木结构楼房,主体呈方形,占地面积约3600平方米,建筑带有中西结合的欧陆风格,保留有精美雕刻,是我市目前仅存的早期书院之一。”
显然,这是一块有误处的错碑,被弃用。既被弃用,干嘛还出现在这里呢?
就在我观看得差不多,抄录地上的碑文时,从那边铁栏口出现一个人影,是一个女人。我们差不多同时发现了对方。你是谁?你来这干嘛?你是从哪里进来的?女人惊奇地问我。
我如实相告,说马上就走了。
女人喂鸡,我仍蹲在地上抄录。
随后上来,女人也从对面屋廊出来,还问我是怎么进来的?说这样不行哦。意思是没经她同意,私自闯进来。我说,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就进来看一看,再说,那个门又没锁。
她说你这样我可以报警的。一听这话,原本好声解释的我来气了。我又不是贼,这是你的家吗?这是文物,是可以参观的吧?
我的闯入令她不快,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我无意干涉。养鸡错不在她,而是文保部门疏于管理。
我实无意责难。但是,一个堂堂市书院成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当初竖立那个文保碑的用图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将它划为文物?可见,划定为市级文物,不过如此。这且罢了,还不能让大众得以参观,如此文物,于我们的价值意义何在?
我不懂文物法。像梌山书院这样的文保单位是对外开放,还是不对外开放?有没有相关的法规指导?
我知道呀,就不告诉你。我有呀,就不与你分享。小家子气、地方主义。
个人认为,惠州历史文化古迹,不仅仅是属于惠州人的历史文化古迹,它是中国历史文化古迹的一部分,属于全中国人民。每一个公民都有参与权,而不是个人或某单位某部门的私有财产。
我希望,梌山书院(旧址)能得到正常护理,并向社会开放,让市民和大家都有机会参观、了解,此乃大家之幸,惠州之幸。像惠州府城遗址馆那样,敞开门迎八方客,不是做得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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