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普罗尔钢筋混凝土的根基底下,有一列火车顶着陈腐的空气在隧道中前进。火车悄无声息地滑过磁悬浮轨道,推动着空气在隧道中鸣唱,频率从低音一直衰减到次声波。他躺在房间里,震动传过来,干燥的拼木地板缝隙中,尘土飞扬起来。
他睁开眼,看见莫利一丝不挂地躺在崭新的粉色记忆棉床垫另一边。阳光从烟灰熏染过的格栅天窗里透下来。天窗中间有半平米的玻璃被换成了硬板,粗大的灰色电缆从上面垂到离地几厘米的地方。他侧身躺着,注视着她的呼吸,她的胸脯,她的腰线如战斗机一般强韧而光滑,匀称身躯上的肌肉如舞者一般,全无一丝赘肉。
房间很宽阔。他坐起身来。除了宽大的粉色床垫和床垫旁两只一模一样的崭新尼龙包,房间里空无一物。四壁空空,也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漆成白色的钢铸防火门,墙上刷了一层又一层白色乳胶漆。这是间厂房。他认识这样的房间和这样的建筑;这里的住户介于艺术家和罪犯之间。
他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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