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恍惚了,开始迷惘,漫长的星际旅行不再是新鲜和刺激,而是无尽的困乏和枯燥。相比开始时的光鲜和憧憬,宇宙里有太多的是变数,危险。
我想我或许是要“老”了,居然会产生那么多的感慨情愫,甚至感到莫名的心悸(可是我没心的)。对于我们这些“NO NAME”而言,有这种感觉该是警告,一种警惕被扔进废品处理机里进行重整的威胁,我知晓,只有麻木了。
在停靠站休整的时候,我就观察过自己的身体和皮肤状况,除了斑斑驳驳的锈迹,其他也没什么,第一代的皮质质量还是很耐用,虽然过了保质期很久了。。。可是我知道我内部里的设施已经钝了,特别是神经线,好象已经松了。。。
当看到他又在大量地吞咽白色药片 ,颓废不堪的样子,我突然抖颤,神经线也紧了几秒。去阻止是不可能的,他不会理我的。即便哭喊也是徒劳的,我只有选择沉默。
记起第一次与他相遇,是在带着硝烟味道的战场,我是个还处在橱窗里的机器娃娃-当然这是我现在的形容而已-相比边上跟我一般大小同期出产的娃娃,我的学习程序似乎更早觉醒,好奇心促使我的眼珠不自主的转动-我们没有名字,但有着共同的代号“NO NAME”,(橱窗里的使用说明这样写的)-我打量着防弹窗外时而拥挤喧闹时而死寂不见风起的街道,内部的一道道程序接着就开启了--我知道了那是另一个世界,我也预感到了未来的某日,那个世界的某个生物体会将我带走,带我走入那个世界。我知道,我在等,或者还有些许的期待。我在安静地等--那是我所意识到的所谓的使命吧。
那天来了。一个寂静的傍晚,但天色很暗,虽然月亮很赶,悬挂在天空,但还是很暗。--现在想来那时候是个昼夜不分,混沌不堪的时刻--一个黑影在月光下走近,我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不一般。?砰?一声巨响,玻璃的碎片四处乱飞。边上的几个娃娃也感应到了,发出了一声声尖叫,波声刺的我无法思量,而我却无法尖叫,这时一双大手把我抓了起来,我紧闭起了眼睛,我见过这种生物之间的杀戮,在把俘虏高高举起后撕成碎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我感觉那很可怕。
在我感觉自己还存在,而且离那些个波声越来越远的时候,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后来声音没有了,生物的步伐也好像停住了,而我又象是被重新放置了起来,我才试着睁了一只眼,然后是第二只,与双目相对的是另一双空洞无神的眼。我想着那个生物是否也在想我什么时候睁开眼。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第一面。--记忆的门打开,开始浮现当初的镜头,倍感亲切。
后来的日子里,我慢慢开始成长,不断成长--这是后来的记忆了。他叫我内姆,而他只叫我称呼他TIM 0,他说这是他在军队的代号。真是古怪,这个世界里生物间只靠代号存在着。这就是意味着他也没有名字--这时候的我已经有了怀疑和偷笑的念头,这归功于他教会我的基本认知。接下来的相处中,他又教会了我很多:关于这个城区的历史和斗争,格斗技巧和生存法则--他实际上成了我父亲,我真的感激他,我懂的了感激。我在成长,同时我也观察到了他的变化,逐渐的衰老,衰弱,虽然不明显,我欣喜地想我以后也会和他一样,尽管我是机器娃娃。最后当我真正认识到自己身份的时候,开始有了明确的愤怒情绪,因为他曾无表情表示我只是一个拥有成长躯壳但有时限的智能机器,必要时候供人类族消遣,可以在敌对阵营做情报员,或者替人去敢死的玩物。我愤怒了,即而崩溃,我想到我在他身边也只是寂寞时候有个伴而已。他显然的不尊重我,但他不知道我真的和其他的娃娃不一样,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而他不知道。他说他的亲人,朋友,妻子,孩子都在城区保卫战中成了牺牲品。当初失魂落魄地将我带走,只是我象极了他的小孩--我知道那可能只是他服用大量药剂时候出现的幻想或根本是光线造成的视觉错误。因为那个行销柜子里的娃娃都是一个模子。。。我无语了,我根本没有资格去说什么,我明白我只是替代品。在古书里记载。这样的替代品是最悲凉的。
思绪至此,胸口有阵抽痛,或许又是那条该死的血管,该死的电流质输错轨迹了。见到0 ,已经昏睡过去了。桌上还有大量的剩余药丸。政府有规定,机械人是不被允许使用这种致幻剂的,什么后果,没有说明。看见0神情坦然,嘴角还好象有笑意,我手不自觉伸过去。。。
美丽的月夜,繁星点点,天空下宽阔的草坪,一个小女孩在父亲的怀里欢笑,父亲把小孩抛的高高的,一下子又接住,还把小孩咯吱的一直笑,一直笑,笑声响亮清脆,传遍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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