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是马,必有【马之所以为马】者。
肯定【马之所以为马】者的存在,以及
对其进行的各种各样的探索研究,便构成了哲学之中形形色色的本体论。
神学家说,上帝存在。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
冯友兰说,事物存在。
说“上帝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需要证明的,因为上帝看不到摸不着。
说“我思故我在”,对于佛家来说则未必如此,因为佛家主张“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我”并不存在。
说“事物存在”,对于莱布尼茨来说也有点疑惑,因为他曾经提出一个终极反问:为什么是有,而不是无?为什么这个世界总会有点什么,而不是空无一物?
在哲学的餐桌上,既不能乱吃,也不可以挑食。
对于我们吃的每一道哲学菜肴,都要经过自己自主的咀嚼、消化,也就是独立思考、独立判断。哲学最忌讳的就是人云亦云。
康德认为人类理性是有边界的,超过了边界,就是对理性的滥用。而真理只能是对理性的适度使用。
上帝存在吗?我们不去肯定,也不去否定。
说上帝存在,或者上帝不存在,都不是真理。
因为这个问题是一个信仰问题,而非理性问题。
只有理性问题,才涉及真或假的判断。
换句话说,如果一个问题属于信仰范畴,我们对它的答案做出真理与否的判断,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能导致不必要的争论。
“我思故我在”,与“诸法无我”,都是真的。
如果有人认为这两句话有矛盾,是因为他混淆了一个概念——笛卡尔所说的“在”与佛家所主张的“在”。
笛卡尔所说的“在”是我们常说的“存在”,也即指事实上可以经验到的一种“有”,冯友兰先生把这种“有”称为“实际的有”。
我们自己是能感觉得到“我”的,尤其是发生情绪变化时,比如快乐痛苦的时候,那就是“我”在发挥作用的时候。
佛家并不否认以上论述,因为他们承认“实际的有”也是一种“有”。
但他们所主张的“在”与笛卡尔或者我们普通人所说的“在”不同。
普通常识所说的“在”在佛家看来,是一种流动不居的东西,它没有“自性”,所以佛家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
如果我们把一个流变的东西作为自己的依靠,那其实是靠不住的。
比如我们追求开心快乐,但无数事实已经告诉我们,我们是无法一直开心快乐的。
因此,佛家追求的是“常”,通俗点说,就是于变幻莫测的大千世界中,寻找不变的、恒常的,以此作为自己的心理支撑、精神支柱。
这种“常”,佛家禅宗称之为“第一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它不可思议,不可言说,但又不能说它完全虚无,因为它确实是一种“有”,冯友兰先生把这种“有”称为“真际的有”。
套用诺兰导演在电影《信条》中的一句台词:Don't try to understand it, feel it.
understand,是理解的意思,对于非理性的问题,我们不能理解它,只能去体悟它。
从“上帝存在”、“我思故我在”到“事物存在”,我们在将理性逐步扳回正轨,这正是哲学本体论的进步。
谨记康德的教诲,理性不可滥用。
为什么是有,而不是无?为什么这个世界总会有点什么,而不是空无一物?
这个问题在我看来,也是有答案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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