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温
新上来的这批衣服是去年返单,长款开衫带长袖的外披,样式有改变,多了两个布兜外加兜盖,别小看这个兜子,麻烦就出在这里,阻碍检验速度的也是这两个布兜。
从烫熨车间搬来一摞衣服大约有七八十件,衣领中间缝合处的线头比去年别的周正,肩缝两处的线头漏的不少。小刘拿挑起一个长长的缝纫线对着翠翠喊道:“主任哎,你看看这线头长得能拴住一头驴!”
“袖口也有。”云丽翻动衣服,“布袋口两边的线头根本没清理干净!布袋衬布下端的连线很多都断开。”
随着打开的衣服越来越多,衣服上的毛病也越来越多的呈现在我们面前。
“线头没检验吗?”我没好气的摔掉手里的一件驼色衣服,这样抠抠搜搜的,一天能干几件衣服,都是计件算工资的,凭什么上一道工序的活要一起给干着。我们心里都这么抱怨着,每次都这样,下来一批衣服,线头没处理好就会引起我们四个和老温的交锋。
前年在这里查货的只有云丽,我和小刘去年来的,老袁今年重新归来。前年老温跟后整查货的干架是家常便饭,去年换做我们因为线头问题找了她几次,都被她含糊过去,干架倒是没有发生,却没少背后互相埋怨咒骂。
也许是磨合的原因,就像夫妻关系相需要磨合,跟别人的关系也需要磨合一样,我们的关系磨合的还不错,背后也懒得去漫骂发泄不满。
在我们嘻哈哈反应出衣服质量存在的问题后,经过主任翠翠的确认,确实是前道工序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解决不了,最终发不了货,老板损失更大。
老板娘终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亲自督促下令给老温严格检验线头,并且亲自接手布兜衬布连接的工作,拿着钩针每天干到晚上九点才回家。老温也难得晚上加班线头到九点。
老温是个寡居多年的矮个女人,来自北部一个小山村,离厂七八里路。经常蒸一锅白面大饽饽、端一锅地瓜丝饭、玉米饼子送给老板娘,如果她的电瓶车放在她干活的车间里,车上肯定是这些饭其中的一种,楼上便是老板办公室。就连老板娘的侄女也吃到了她蒸的大饽饽,在修补衣服的时候边顺手连属于老温的那一份给修不好了。这些都看在对面车间的我们眼里,我们除了了吐槽,做一些无用的发泄牢骚,豪无办法让老温接受惩罚——到车间修补她落下的线头。
有时她来车间,我们故意喊她过来,她也聪明,准知道我们喊她没好事,就会依着车间的门墙,惹人膈应的指着我们,在故意惹我们动怒,嘴里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手一上一下点活着,那举动真的让人火气倍增。如果接着她的话再较真下去,一场口舌引起的肢体大战很快就会发生,好在我们都是有素养的人,懒得跟一个媚上的老女人计较。
看她油光光的老脸,一笑满脸褶子,很奇怪那个跟她同居的男人图什么。那个男人在南韩打工,儿女都在那里,每次签证到期就会回老家一趟,认识老温后不再回南韩,但是男人的儿女会定时给男人的银行卡上打一笔钱。
奇怪的是男人只有在农活多的时候去老温家居住一段时间,老温只有在男人银行卡来钱的日子到男人家里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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