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不说话,大黄抱着她的头,感受到她的身体紧紧绷着,不由自主地颤抖。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谢秋颤抖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阿镇……”谢秋开口。
“嗯,我在。”大黄俯身压低声音。说完又懊恼,都说了多少回了,他不叫阿镇!
谢秋挣扎着要起来,大黄吓得赶紧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撑地爬起来,然后弯腰扶着她慢慢站了起来,一边问道:“那里受伤了?”
谢秋摇了摇头,双手推了推他,“你走吧,我要走了。”
大黄沉下脸,怒道:“你这个样子,走去哪?”谢秋被他的怒气吓到,一时又有些茫然,是啊,去哪?她原本准备去哪来着?哦,地为床,天为被,哪儿都是她的家。
谢秋躺在大黄的床上,静静地看着旁边那个为她上药的男人,眼前这一幕像是做梦一样。她找了他二十年,小时候在孤儿院附近找,长大后四处漂泊,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满世界乱窜,饥一餐饱一顿,不曾放弃。
谁想到,这个人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以这样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本来应该高兴,可是她惹上的不是小麻烦,本想解决了再找他。没想到他还是追上来找到她了。
“还有哪里受伤?”大黄给她的脸和手、脚上的伤口都消了毒,上了药,蹲下来看着她问道。
女人一声不吭,即使消毒那么疼也不吭一声,全程像个受伤的动物般看着他,一双眼满是迷茫和依赖,他的心柔软得像泡了水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神使鬼差就把她带回来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女人有可能会带给他意想不到的麻烦,但是他实在没办法看着她蜷得像条虫子似的躺在地上,不去管她。
谢秋扯了扯嘴角,细声细气说了句:“胸疼。”
大黄僵住,一言不发。每次他刚觉得她像个女神的时候,她就立刻用事实行动告诉他她是个女神经。
“不过,”谢秋笑了笑,“不用上药。”
大黄出了一口气,怒瞪她一眼。站起来,咳了声:“你今晚就睡这吧,我在外面沙发上凑合一晚。你……有没有换洗衣服?”
谢秋点了点头,邀功似的说:“我还有牙刷、毛巾哦。”
大黄翻着白眼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又指指外面,“卫生间在外面。有事叫我。”
晚上大黄睡得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呻吟声,吓得赶紧爬起来去查看谢秋。哪知道刚进来卧室,谢秋就立刻睁开了眼睛。昏暗的路灯透过窗帘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两只漆黑的眼睛在这光线中宛如炸了毛的、警惕的猫眼一般盯住他。
大黄吓得立刻止住脚步。谢秋闭了闭眼睛,沙哑着声音唤道:“阿镇……”这一声脆弱无比,让人心生怜惜。
“你怎样?是不是伤口疼?”大黄忐忑地走过去蹲下,细细检查她的伤口。其实她手脚、脸上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她这般痛苦极有可能是身上那些他没见到的伤口。
“嗯,抱着你睡就会好一点。”谢秋在黑暗中说道。话语一落,感到停在她手臂上的手又僵住不动了。
大黄深深叹了口气,“你是个女人,知不知道?怎么能随随便便对男人说这样的话。”
“知道。”女人平静地答道,顿了几秒,才又说道:“抱着你睡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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