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七十五岁

“早上好，不知道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紧盯住说出这句话的人，几乎都能感受到他颤抖的上下唇触碰时皮屑脱落的磨擦。那张布满皱纹、因牙齿掉光而干瘪不已的老脸我用眼神仔细研摩过一千一万次，甚至可以精确说出哪道皱纹在何年何月出现，但我只是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反复说着自己昨日见闻与今天的计划-，用他枯朽粗糙的指茧在打磨并上了漆的木纹上拂过。
说实在的，从我们二十五岁的欧洲蜜月旅行开始，这已经是第五十个无声的年头。他絮絮叨叨说着日常，而我只是看着他，透过那一层玻璃观察他的面庞。
我的丈夫走去厨房准备早餐好开始新的一天，我仍在客厅里，望着对面镜子中映出的干净室内与我有着温柔眼神的黑白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