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两份几乎累同的东西,她只感觉冷。
电话铃突然响起的时候,她是刚到家。踢掉鞋将腿盘在床上,是她新近养成的爱好。电话是母亲打来的,熙熙攘攘的吵闹声透过母亲的大嗓门隐约地传了过来,大概是在那个总是嘈杂的超市里,她暗自揣测着,一边敷衍着听着母亲的电话,一边用手指将床边皱着的被角抚平。
“已经帮你买了毛巾和牙刷,”母亲的声音里对女儿的关切之意在电话那头平价而又实际的商场里铺上了层层叠叠地华丽。这不仅仅是母亲笨拙的心声,只是这心声倒又带着她们之间些许的尴尬,半真半假地纠缠着。
“……,”她不太知道如何回答,因她常常这么模糊地表达自己,导致她给人留下了肤浅的印象,倘若是在熟知的人当中,肤浅也是习惯了的,可是在这漫漫人生路上,能撞见几个熟知的人呢?所以她只好幽幽默怨怨地活着,或许是幽怨的成了性,如今,她还真有了件儿失落的事儿,两个月前的高考失利让她烦躁不已。但她的烦躁并不单单因着她自己的失利,她的人生概念挺模糊的,当有往昔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优秀起来时,她便开始无尽的贬低着自己的身价。两年前刚入学时的宿舍室友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不断的拉大着她心中的落差感,总有人过上了想要的生活。
这样想着,没来由的怒气从嘴边吼了出来,“我已经买过这些了,”她本想说得冷冷地,被多年的情绪压抑着,泪水将她的怒气冲淡了几分。母亲在电话那头吓了一跳,“再多一份备用啊!”母亲常年的乐观着,开导她。
她重重地切断了电话,母亲会不会不知所措,她没再细想,腿渐渐地发麻,眼前恍惚着自己十二年的悲愤寒窗,不如人意的结局厚重推着她,那个优秀的室友现在在干嘛呢,似乎听见了门开的声音,母亲回来了么?她的脑海中慢慢描摹出两份毛巾,看起来如此相似,为何却又完全不同?
窗子关了吗,她的床邻着窗,好像外面的天空里降了雨,秋月里难得的甘露 。她的腿在梦里拉直了,从来没有过盘腿的习惯,不甘的失落在这个熙熙攘攘的世界里繁忙着,室友的脸也融成了繁琐的嘈杂声。
燥热的日子是不是过去了,枕边泛起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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