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学越南语的时候，跟我老丈人喝酒。当时啥也不会，可是喝酒总不能不说话吧，叫一声爸总得叫吧，我憋了半天，说了声，“em，干杯。”我那老丈人脸都青了。”
阿段绘声绘色地跟我们讲。大家哄堂大笑。老师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敢用em称老丈人，辛亏阿段是个外国人，要是个越南人，那你这个老婆是不想要了。
越南语中em这个词，em trai是弟弟， em gai是妹妹，如果只有em就是一个统称弟弟妹妹的意思。同辈可以自称em，同时对方叫你也叫em，学生对老师也要自称em，父母和子女辈讲话，称子女也要称em。
总而言之，都是小辈的称呼。
我们班上有好几个跟越南女孩子结婚的男生，要么是女朋友是越南人的男生，都是女方说中文。
阿段是其中之一，他年纪最大，有40多岁的样子。
他说，“那会儿刚学，就想显摆显摆。说完把我老婆都吓坏了，光怕我丈人生气。本来她还教我两句越南语的，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教过了。一来看我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懒得教了。二来也是怕了我胡说。”
“哎，我老婆也是，从来没教过我越南语。”阿坤也抱怨。
阿坤是94年的，结婚没多久，他和妻子是大学同学，在中国相识。准备在越南待2年，学会越南语就回国。
他说，他老婆的大姨家有个小儿子，8岁，他老婆每天都要喊那小孩叫哥。
“那不是平辈吗，相当于是表弟嘛，怎么还叫哥？”有人问。
“他们越南人就是这样的，她大姨是她妈妈的姐姐，不管孩子多小，都要叫哥或姐。”
我抬头问老师，“真的假的。"
老师一脸懵逼，“难道你们不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了，辈分大的话按辈分叫，都是同辈，当然是谁大谁是哥（或姐）了”。阿坤跟着媳妇管一个小孩子叫哥，估计是有点小脾气了，一脸不爽的样子。
老师说，“辈分不一样我们也是按辈分叫的，阿姨的孩子，阿姨比妈妈大，所以孩子不管多小还是要叫哥（或姐）的呀。同理叔叔也是一样。”
我们的老师是越南人，发音是很标准，练习会话也很方便。
但是有很多事情，中越的一些文化差异，就像这个小哥哥，越南是这个样子，老师就会理所当然地以为中国也是这样的，上课时便不会提及。
这种时候，班里那些娶到越南媳妇的男生。就冒出头来，给大家讲一些跟家里人相处时的事。
无聊的课堂，瞬间变得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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