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合即开,说来极慢,实则只是在一瞬之间便发生了,而且,其中也是凶险异常。这黑蛇过了一招之后,心中更加沉重起来,虽然只是肩膀之上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子,但却让他更加坚信这吴清源果真非同小可。其实,若是在这黑蛇全盛状态之下,这吴清源最后斜劈过来的一剑凭这黑蛇黑蛇的身法是足以避开的,但现在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种感觉,他已经多年不曾感受到了。
那黑蛇看了一眼肩膀上那渐渐渗出血来的伤口,道:“阁下果真是好功夫,看来,如今这等状态之下,我不是你的对手。”说着,他看向那血凤,想从他的眼神之中读出些什么来,但那血凤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压根没有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般,这不由让这黑蛇感到微微有些失望。
这黑蛇其实是个矛盾的人物,今日若不是他的对手是血凤,让他心中也有所感触的话,那么,他是绝对不会现出身来的,一定会隐在暗处,在恰当的时机,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但由于与这血凤之间有这样那样的渊源,所以,这黑蛇也想趁此机会了结一番,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这对一个向来谨慎惜命的人来说,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然而,没想到这次对决,自己与那血凤之间还没有分出个胜负,倒是又来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这让这黑蛇下定的决心又动摇起来。他今日是与这血凤来了结一切的,而不是与这吴清源来拼命的,所以,试了一招之后,他知道凭自己一人的话,是搞不定这吴清源的,便想要与那血凤联手,先打退这吴清源再说。但没想到那血凤依旧眼神平静,这不由让他觉得微微有些失望。有些性格是骨子里的,并不会因为年纪、身份的变化而发生改变。
那吴清源闻言,道:“我说了,你们两个可以联手。”那黑蛇挑目看向那血凤,道:“血凤,你看怎么样?”
那血凤看了一眼那黑蛇,冷冷道:“本来,依我的看法,我是绝对不会与你联手的。但今天我却只能这么做了,不是我怕死,是因为我还不能死,在你我之间的事情还没了结之前,我看,我们俩只有联手先打退他,了结这萧家的事情了。”说着,也不待那黑蛇动作,身形一展,浑身上下赤红色的劲气四处飘动,整个人化作一道火焰一般向那吴清源疾射而去。在这火焰之中,还有数道银光不断闪现,正是那血凤精钢打制的雪白羽毛。
而黑蛇也几乎在同一瞬之间便展动身形,从另外一个方向向那吴清源攻了过去。那吴清源见状,大声喝道:“来得好。”只听一声巨响,那吴清源身边蓦然涌起无数剑气,在其身遭一丈方圆处不断跳动飞舞,而其手中的那柄长剑却丝毫不动,斜指着地面,整个人不动如山,自有一股让人心折的气势。
那黑蛇与血凤几乎是同时到了那吴清源身前,两股截然不同的劲气从两边冲击着那吴清源身边的护体剑气。只见那血凤并掌向那吴清源砍了过去,掌心银光一闪,一支羽毛出现在手掌正中心,其锋利的边缘之上,一道流光一闪而过。那羽毛出现之际,恰好那吴清源的长剑也削了过来,只听叮当一声脆响,两股内力撞在一起,因为那根精钢打造的羽毛,那吴清源这一剑并没有削断这血凤的手指,反而剑势被其一阻。就在此刻,那黑蛇的攻势也到了,只见那蛇牙吞吞吐吐,先刺向那吴清源手腕间的曲池穴,又变为腰间环跳穴,在下一刻,却又向那大腿上的风市穴刺去,让人难以捉摸清楚其真正去向。
而那血凤手中羽毛稍微阻挡一下那吴清源的长剑之后,脚下一滑,转到吴清源身后,飞起一脚,便向那吴清源后背上的至阳穴踢去。并且,在这血凤闪到吴清源身后之后,他刚刚所在的方向之上却是蓦然出现了四道银光,齐齐向那吴清源疾射了过去,几乎片刻之间便快要贴到其身上了。原来,在那血凤掠过来的时候,用了特殊手法,身后跟着四根羽毛。由于那羽毛是在血凤身后,那吴清源被挡住了视线,所以并没有看见。此刻,那血凤闪到一边去了,但那四根羽毛却是去势不改,直直向这吴清源射了过来。
这吴清源此刻压力陡增,左有那黑蛇变幻不定的蛇牙,右有那紧随而至的四根羽毛,而身后还有那血凤凌厉的一脚。这黑蛇与血凤联起手来,果真是非同小可,虽说两人都有伤在身,而且内力刚刚也耗费了不少,但依旧不是轻易便能对付得了的。
那吴清源隐在斗笠后面的脸也凝重起来,不过,那眼神之中也隐隐有一丝兴奋之色,毕竟,到了这等境界,能够遇到与自己同等级的高手是件难得的事情,而能够尽兴的一战,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这吴清源心底也有些激动,虽然,这一战失败的代价可能是自己的生命,但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人在江湖,生死早就应该置之度外,能够尽兴一战而死,也不枉来这时间走上一遭。
当然,这个道理并不是人人都明白的,所以,江湖之上才会有这么多的恩怨是非,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充满恩怨是非的江湖,才更加丰富多彩。尽管老一辈人都认为,现在的江湖已经不是他们的江湖了,不是他们所认识的江湖了,但这又能如何,哪怕功夫再高,辈分再大,这江湖也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它滚滚向前,多少英雄淹没在其中。它也不是不变的,现在的江湖与十年前不同,但谁又能肯定十年后它还是这个样子?所以说,适应才是最好的法子,然而,适应并不是最美丽的姿态,正是那些逆潮流而动的人,才会在这江湖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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